周子舒醒来已经是3天后了。
他不记得标记结束后他们又做了几次,更不会承认是自己发情期一定要黏在人身上。总之最后,他甚至连小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身体很清爽,应该是清洁过了,手腕上冰冰凉凉的,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腕脚腕的伤已经上过了药,但右脚的伤好像有些厉害,甚至缝了针,伤口已经闭合了。
他挑了挑眉,天窗带给他的也不全是坏处,起码修复力还不错。
房间里光线明亮,有竹叶青清冽甘醇的酒香,大概是温客行常住的房间,温暖又令人安心。周子舒唯一不满的是,温客行并不在房间内。
他起身转了一圈,那人走之前很贴心地给他准备了衣服和拖鞋,卫生间的洗手台上,甚至挤好了牙膏。
洗脸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揽住了他的腰。
周子舒没有回头,他不紧不慢地擦干脸,抹上润肤露,直到——他发现那人从后面闻他的腺体。
一个有力的肘击作为回应,然后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于是那人又追回床边。像某种温驯的大狗,一双大眼睛眼尾下垂,委委屈屈地看他,双臂一展欲将他揽进怀里。
周子舒没来由地有些不忿,抬手照着那人肩头就是一拳,被他笑着接下来。
“阿絮~~~~”
周子舒失笑。
他的目光停在那人肩头,一手拉着人衣领,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将衣服拉开了。
温客行不愧是鬼谷最强的Alpha,那里已经愈合,只剩下了一个浅色的牙印。
周子舒的手摸上去,问,“疼吗?”
温客行将他的手攥进手里,拉着他的手抚在自己脸上,偏头在手腕伤处亲一口,那里原本应该白皙柔嫩,反问道,“你呢?疼吗?”
被亲吻过的地方像是触上了烙铁,灼灼地发烫。
“对……”
“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温客行抢在他前面道。
周子舒叹了口气,“所以,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处境了吗,温先生?或者你其实不姓温,那么叫你,鬼主?”
温客行无奈,“书上不是说标记完成后Omega会特别依赖自己的Alpha吗?我们现在不应该处在热恋期吗?没有你侬我侬也就算了,上来就这么生疏吗?”
周子舒“咦”了一声,“我们竟然还有给你矫情的时间吗?”
世上大概真有倾盖如故这回事,否则古往今来,又怎么会有知己和soulmate这种说法呢?
否则周子舒怎么会仅凭一个身影和仪器处理过的带着金属音的声音,就能肯定温客行的身份?怎么能仅凭欢爱过后前言不搭后语的几句话和没来由的情绪,就感觉到他坚定的保护态度,甚至猜到他们处境艰难?
“好吧,不过我真的叫温客行,”从衣服暗袋里掏出来一个透明吊坠,将它挂在周子舒脖子上,温客行难得正色道:“别的我都可以不问,但信息素排异的事,你必须告诉我实情,我才能帮你。”
正如周子舒猜得到温客行,温客行自然也能在第一面知道周子舒不是普通人,知道他给的确实是真情报,甚至在庆功宴那天故意给过他逃走或被同伴营救的机会,只是想看看这位周首领真正的计划是什么。
不过现在,他竟然妄图给他一个家。我一定是疯了。他自嘲地想。他们这样的人,竟也会有渴望一隅安稳的时候。
所以首要的,他必须治好他。
“没用的,你能标记我,只不过是个巧合。”
温客行费老鼻子劲儿才泡上的老婆,居然被一句巧合便轻飘飘概括,他死都不能同意,正欲开口辩驳,便听到周子舒说,“你听说过七窍三秋钉吗?”
“那是什么?”
漫长的谈话将对话的紧张感一点点消磨,两人只是小声地交换着信息。
周子舒从来都是越危险的处境下越冷静,面对越艰难的任务越沉稳。
温客行垂眸的时候,眼神总是有些Yin翳,“总司都是些阳奉Yin违的小人,总指挥也是个老谋深算的,想起来,也只有高崇,还算的上是个有骨气的,可惜老了,撑不下什么大场面。阿絮,北方军里面,有没有真能吃得下这群伪君子的?”
周子舒嗤笑一声。
温客行也笑,“这可难了。”
“你当我天窗首领不做,打了七窍三秋钉把自己阉了,成个废人,是为跑到你这鬼谷当个双面间谍?”
温客行耸肩,不语。所以说难嘛。
“北方军高层多出身旧贵族世家,老家伙们迂腐不堪,新军官却只想当野心家,高谈阔论却从不考虑民众和士兵,这点上南方确实更包容,也更推新,”周子舒摇了摇头,“上头的位置坐久了,什么都想攥在手里,终将什么也握不住。”
“那也用不着拿命换嘛。”
“不会死。”
“如果换作不是我的话,你就会死的!”
“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