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春桥似也不在乎,只嘿嘿笑道:“我知道阿茯妹子你是做大夫的,心肠最软了,既然如此,以后往我家那边送的,莫要送过去,我亲自来拿就是了。”
他亲自来拿?是直接拿去给那柳家姑侄俩了。孟茯不知道是这王春桥色迷心窍,还是那姑侄俩太厉害了。
常言道是温饱思□□,如今在饿饭,他还有心思去花前月下。
“王大哥你既然来了,我也正好与你说一声,以后便给不了,地窖里已快空了,昨儿晚上我还在与沈先生商量去山里冒险挖树根过日子呢,你们可要一道?”
王春桥听到孟茯的话,愣了一回,“你那地窖里不是还够着吃几天么?怎么这样小气,给我十来斤粮食怎么了?大家乡里乡亲,又是这样要好的邻居。”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生气,似乎孟茯天生该欠他一般。
孟茯到了这里之后,很少跟人发生口舌,便是叫姜家前前后后算计了那么多次,她因为担心给几个孩子树立了不好的形象,是小心翼翼夹紧尾巴做人,一点坏心思不敢有。
可是如今听着王春桥这话,她恍然反应过来,有时候行好事不见得别人会将你做好人来待的,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
就如同现在的王春桥一般,开口给自己要起粮食那样理所当然,不给他的话,似反而成了自己的不是。
所以归根究底是自己错了,善良需有度,一味做好人,只会让人觉得自己是软包子好拿捏。
当即便冷下脸来,将手里的锅铲扔到灶台上,“王大哥这话倒是好笑,咱们也不过是邻居罢了,你便是我的亲兄弟,也不该这样与我要粮食,何况我自己家都要饿肚子了,凭何还要给你”
王春桥也不是傻人,当然看出来孟茯生气了,讪讪嘀咕了一句:“你不是还够着吃几天么?”又想起自己给那柳家姑侄保证,一定给她们弄到粮食,他实在不想叫她们失望。“我去地窖里自己拿了,懒得跟你说。”
这不就是简直跟强盗无疑了么?简直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孟茯顿时给气得浑身发抖,“王春桥,你给我站住,你若是敢去,我就……”她急得捡起灶膛边的小板凳,作势要朝他砸去。
王春桥皱着眉头,五大三粗的根本就不在乎,也不相信她会砸,嘴里只回骂着:“婉儿丫头说的对,你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臭娘们,也就是沈先生读书读傻了,才会被你骗了。”
孟茯本来还真是吓唬他的,但是听到他这话,顿时气不到一处来,也管不得砸伤了秋翠会不会恼怒,直接就将小板凳扔了过去。
然后还真给砸中了。
王春桥被正面打了个结实,又是打在脸上,当即双手捂着脸跄踉退了几步,便绊倒在地上。
屋子里的几个孩子早听着王春桥要来要粮食,到后面直接要去硬扛,就有些不高兴了,心说王叔怎么变成了这样?
后来又听他骂孟茯,哪里还能忍得?
所以现在见孟茯动手了,几个孩子想都没想,也管不得旁的,直接拿起能拿的往王春桥身上招呼去。
王春桥这会儿躺在地上呢,纵然是个大男人,可也招架不住,又怕再闹下去引了隔壁的儿子们出来看到不好,狼狈地爬起来,忙跑了。
孟茯见他落荒跑了,但仍旧不解气,不过见着孩子们无条件地跟自己站在一处,心里到底是有些安慰的,没白疼。
但地窖入口王春桥知道,纵然是有锁,他也能轻而易举地砸了,自己总不能一直去地窖那里守着吧。
便朝若飞吩咐道:“你去跟沈先生说一声家里的事儿。”
若飞不敢耽搁,叮嘱了若光和萱儿几句,忙朝村口跑了去。
而这王春桥叫孟茯和孩子们打了一顿,小孩子们倒是没真伤着他,就是孟茯真的狠心,那小板凳砸得他半张脸疼,现在肿了老高。
他愁眉苦脸地到了柳烟姑侄俩这里,柳婉儿正坐在门槛上等他,远远见着他空着手回来,就同屋子里的柳烟嫌弃地说道:“我就说他拿不回粮食,那孟茯可不是个简单的。”
柳烟对王春桥是抱着希望的,她心思虽在沈子房身上,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能活下去,所以也不敢继续在沈子房身上浪费时间,只继续哄着王春桥。
如今听到柳婉儿的话,忙走出来,果然见王春桥空着手,心顿时凉了半截,“婉儿,咱们怎么办?”
从秋翠家搬了出来,这里另起炉灶,却没有粮食。
“容我在想想,姑姑你且忍一忍,咱还用得着他,我去那头看看。”柳婉儿起身便去,与那王春桥正面打了招呼,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王叔叔你没事吧?快些去叫姑姑给你擦一擦。”
王春桥抬着手臂挡着脸,“我没事,你玩儿去吧。”
两人就此檫肩而过,柳婉儿直接到了孟茯家门前,招手便要喊萱儿去。
不过萱儿虽年纪小,但脑子也不傻,她当时可清清楚楚地听到王春桥讲,柳婉儿说阿娘表里不一。
因此并没有像是从前那般,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