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世白明日即便侥幸命大,活着离开上京城了,但到了齐国,真正的地狱才开始呢!
但这些沈夜澜觉得终究是琐事,也是自己一开始没直接处理那李清雅,才引来的这些后患,因此并不打算跟孟茯提,免得叫她烦忧。
而且也晓得她心里最担心的是乌海药材店的那些药,一手扬着鞭,一面扭头朝她说道:“玲珑那边,我打发了几个可信的人跟着,他们会随着别的商队,一起回到玖皁城,你倒不必担心你那些银子砸了水漂。”
孟茯的确最是挂忧这事儿,前儿她还在想,怎样才能与沈夜澜齐名呢。眼下这匆匆忙忙走了,生怕粗心大意的玲珑没办成这事儿。
那么多银子可不就打了水漂么?
这时又听沈夜澜说道:“拓跋筝也会随着商队一起回玖皁。”
孟茯这才想起问他,“你是早便知道那拓跋聿的身份,当初为何不与我说?”
沈夜澜听她这是有些埋怨自己的意思,不觉笑道:“他如今在夏国名声狼藉,他叔叔只说他弑兄夺位,然后被发现逃蹿了,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夏国百姓不知宫中密事,信以为真,我怕你晓得了,也是徒添烦劳,只是倒是算漏了,那拓跋筝在忽云王的府上。”
孟茯听着这话,不免觉得这拓跋家三兄妹着实悲惨,如此想要回夏国,再夺回王位,只怕是艰难了。
不觉得叹了口气,“可见,这皇族子弟,反而比我们这些老百姓危险多了。乡下老百姓左右不过是想多争两亩地罢了,哪里还能为了这两亩地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儿。”手足相残,血脉相杀!
说罢,忽然想起沈夜澜还没同自己说,是打算去哪里,而且他们这侍卫也没带一个。“咱们是要绕路,然后与使团汇合么?”
“不,我带你去西山,看海市蜃楼。”
孟茯在马车里听着他这话,即便是隔着厚重的帘子,但孟茯还是觉得这话似乎带着暖意的一般,将她心头浇灌得一下沸腾起来,激动地又掀起帘子,“真的?”
其实,跟沈夜澜来这辽国,她是有些后悔的,太危险了,自己没干一件正经事儿,好像给他徒添了不少事儿,就比如那萧元脩,本是无妄之灾的。
而且这一路上天气又十分恶劣,根本没有什么山水可赏,路上还遇着那么多糟心事。
真要说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自己遇到了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朋友,李馥。
可李馥为了齐国,却要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还要替他生孩子,一辈子都不能回到自己的故国。
以后,孟茯只怕也见不着她了。
想到此,不免是有些悲伤起来。
但好在,沈夜澜说带她看海市蜃楼的话,不是随口哄她。
她这会儿心里便觉得,兴许沈夜澜于自己,有那么点心意?又或者,他只是个重信诺的人。
沈夜澜见孟茯伸头出来问了这么一句后,就没了后续,便以为她是睡着了,哪里晓得孟茯这会儿却在纠结,沈夜澜对她到底是哪种感情?
然后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她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却没有歇在马车里,而是辽人家的帐中。
孟茯翻身爬起来,看到身旁是沈夜澜,警觉心才放下,“这里是何处?”
“我去过西山几次,这一路上有几个认识的朋友,如今借住他们家。”他指了指旁边呈放着的热水,“洗漱一下出去吃饭,咱们继续启程。”
也正是这一路上都有朋友,他才赶了一辆马车,也没带多余一个人。
孟茯见他出去,这才起身洗漱收拾。
出去与客人家见了礼,一起坐下吃早饭,主人家不会说齐国话,孟茯听着沈夜澜用这里的本地话与对方聊着,也不晓得说什么,只是见两人神情都颇为兴致盎然,可见是聊得不错的。
吃完饭直接启程,那主人家追出来,送了几壶马nai,又朝马车里的孟茯指了过去,好像是专程送她。
果不其然,沈夜澜递到车厢里来,“送你呢。”
孟茯忙道谢一回,这马车才继续往前启程。
上京城地理海拔比较高,可这一路往西走,几乎都是下坡路,所以温度也越来越高。
走了五六日后,路上见到的河终于不再是结满冰渣了。
而且草原上,也能偶尔看到一片绿,甚至还能看到太阳,只是这风太大,孟茯这张脸完全受不住,从马车里出来透气之时,只能将面巾裹几层。
这一路走来,除了有一日两人一起歇在马车里外,几乎都是有牧民家借宿的。
“再往前走过两天,便能到西山了,这边天气会暖和些,这个季节,也可看到大片野芍药。”也是在西山尽头那红橙湖里,几乎隔了几天就会出现海市蜃楼。
自从玖皁城出来后,一路上都是枯黄野草,不得见一丝绿色,若不是草原上还能偶尔看到牛羊,孟茯实在觉得没有一点生机。
也直至这几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