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抱头痛哭了一回,当下写了信给沈夫人,还打发人跟着去,将这三兄妹悄悄接走。
然后大小赵氏二人,开始偷偷探查家里的jian细。
手都伸到了她们的正房里来,别的地方只怕也不见得干净,大赵氏少不得要跟自家老爷安国公说。
安国公听罢,心里一下有数了,为何朝堂上,自己打算做的事情,那何尚书总先朝前自己一步。
白白抢了几样功劳。
他从前百思不得其解,只当何尚书和自己想得一样,还每次都是他先禀到圣前,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可如今看来,竟然是……
两家后院大整顿,哪里能不惊动何家这边?
何景倏又收到了何全的来信,再联想到那日大赵氏将自己的岳母妻子都接了过去,心里就有了计较。
待用过晚膳,一起回到房中,看了看病弱在床的儿子,便出言试探她:“娇娘,若是有办法能将咱们琪哥儿的心疾救好,但要付出些许代价,你愿意么?”
若这是从前,魏娇肯定是丝毫不犹豫就点头,她愿意。
哪怕就是要她的命来换,也愿意的。
只是现在,她不晓得要如何回答了。
而她的沉默,在何景倏的眼里,也变成了琪哥儿在魏娇心里,不如那三个野种。他这人是有些偏执的,想问题总喜欢钻牛角尖,也正是这样,小时候大家才不愿意跟他玩耍。
只有这活泼开朗,天真无邪的魏娇愿意到他跟前。
“你不愿意?”他皱着眉头,安静的房间里,声音显得有些诡异。
魏娇缓缓抬起头,“夫君,心疾是无药石可医的。”她想劝他,认了命吧。
莫要去害人了。
何景倏却盯着她的脸,慢慢露出一个冷笑,紧接着笑出哈哈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魏娇见瞒不住他,也不在掩饰什么,只苦言劝道:“夫君,心怎么能换呢?你莫要听那番邦大夫的胡话,白白害人性命。”
何景倏却是一把粗暴地将她推开,一脸防备地看着她:“母亲说的对,在你心里,果然是那三个贱种更重要,我这几日在想,若不是我家上门提亲,娶了你和破烂货回来,你是不是还要去找那信姜的猎户?”
他从前于魏娇面前,虽谈不上多温柔,但夫妻之间好歹也是相敬如宾的。
所以眼下忽然说出这些话,还提到了婆婆,魏娇惊骇得满脸呆滞,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忽然觉得很陌生的何景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前,夫妻间有什么事情,夫君也喜欢跟婆婆说,但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可眼下这……
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给人生过三个孩子,她是破烂货。
别人骂,她勉强能接受,可是为什么这些话是从自己的夫君口里说出来呢?
一样的话,别人说可能无关痛痒,可是亲近的人说,便犹如锋刃一般,宛若万箭穿心。
她一个跄踉,跌坐在身后的替身,浑身瘫软。
“怎么?被我说中了,没话说了。”何景倏却是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你疯了。”魏娇浑身发着抖。
这时,床上的琪哥儿忽然醒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夫妻俩的吵闹声惊醒。
魏娇颤颤巍巍地爬起身,看样子是想去哄孩子。
却被那何景倏反手退了一步,冷着脸看朝她说道:“贱人,别碰我儿子!”然后大步跨过去,先将那琪哥儿一把抱起来。
琪哥儿今年才两岁,最是粘母亲的年纪,加上何景倏从前又不爱笑,不像是个慈父的样子,所以琪哥儿本就有些害怕他。
如今他绷着一张脸,所以琪哥儿看了,哭得越发厉害。
魏娇爬起身来,忙上去抢。那哭声,听得她心都要碎了,“你把孩子给我。”
“滚开,我何家的骨血,岂能叫你脏了!”何景倏拿胳膊拐了她一下。
魏娇撞到床前的灯架上,人和灯架齐齐摔倒,那灯盏顿时将帐子给点燃,荷花大的火苗瞬间燃起来。
第48章
且又说如今这玖皁城里,沈夫人刚接到京里母亲的来信,打开瞧了一回。
见大赵氏提起府中有那何家安排的人,才后知后觉,何家竟在两家都安排了细作,只觉得恐怖不已。
还是根本就不止是靖国公府和安国公府?当下忙差人去请孟茯,一面去厨房抬了煮好的参茶,直接往前面衙门办公的地方去。
沈大人这会儿刚好从书房里出来,见她亲自抬着参茶过来,快步走过来接了过去,“你每日看着那俩小捣蛋,已十分劳累,这种事情叫丫鬟就是了。”
家里的两个儿子快一岁了,但因为性子都是活泼的,所以有些调皮。
一个尚且还好,关键是两个,哪个能招架得住?
他接了茶去,沈夫人将茶盘递给身后的丫鬟,“我有些话同夫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