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大雨终究是来迟了一步,龚家已经烧成了废墟。
李夫人劝着孟茯回去:“别看了,咱还是回家,各自顾着家里就是。再继续站在这里,没准老太太要盯着咱俩骂了。”
依照她对龚夫人母亲的了解,指不定要怨孟茯今儿去她家,才害得她家起火。
反正最是会推卸责任的一个老人了。
而自己?从前说过她家起火……
孟茯也想回家检查一下排水系统和放火系统,当下告辞。
回了家里,虽没有被大雨淋,但到底打shi了裙摆,换了衣裳将书香要了这附上的建造图。
看了一回,心说果然是前任知州大人花了大笔银子建造的,这防水和放火都做得不错,难怪没个院子里都有小池塘,阡陌小溪流,原来既放火又防水。
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叮嘱着书香,“沟渠溪流里,随时让人看着,别堵了。”
“夫人且放心就是。”又与孟茯说起如今那龚夫人的母亲在衙门外面闹,说是没了住的地方,须得衙门里给安排住处。
孟茯听罢,想着这南海郡最大的两个地方官都不在,剩下的人也比不得她家女婿龚参军,哪个能给她安排:“那龚参军呢?没人去通知他么?”
龚参军没有管家里,最主要一个缘由是,他常年都住在城外的营地里。
“刚起火的时候衙门就有人去了,只是如今没来消息,只怕是故意避着的。”说罢,又压低声音与孟茯悄悄说道:“其实我听人说龚参军压根就没在什么营地里。那营地早就荒废了,里头没几个人住在里面,听人说他在别处安了家,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呢。”
孟茯听罢,一时有些可怜那龚夫人,但想着她过的那日子,自己若是个男人,也不大愿意和她一起睡一张床上。
是真的不讲究卫生。
当晚也不晓得他们在何处落脚的,隔日孟茯让人去打听,哪里想得到这龚夫人的母亲,还真跟司马少熏说的那样,先是骂司马少熏曾经诅咒过她家会起火,又说孟茯不祥,因孟茯去过离开不久,她就起火。
反正她们是一点错都没有,全怪孟茯和司马少熏。
孟茯也就没理会了,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那日就不去了,少惹这无妄之灾。
倒是司马少熏有些叫孟茯出乎意料,居然跑去跟她站在桥上骂了一回,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
孟茯自知自己没有司马少熏的口才,是断然吵不过老太太的,也就闭门不出。
过了两日,听说沈夜澜和李誊都回来了,龚夫人的母亲又来闹。
玲珑听罢有些气恼,“凭什么要咱们三公子给她安排住处?何况城里人家都不愿与他们做邻居,那天是运气好,老天爷忽然下了一场雨,若是不下雨,哪个晓得隔壁屋舍是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再有,三公子也不是她女婿啊?
孟茯也好奇,“不是说那龚参军最是怕他丈母娘么?怎么如今还不露面?而且我听书香说他在外头安了家,他丈母娘怎没去闹?”
“龚参军那外室也是个厉害的,她哪里没去闹过?只是吵不过打不过,龚参军又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她能有什么办法?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正是这样的,老太太也是欺软怕硬,如今多半是看到咱们三公子好欺负,所以才找来的。”
孟茯听着玲珑的话,也有些担心沈夜澜心善,不免担心起来。
这心里挂记着旁的事儿,也就将那晚的云雨忘了,听说他回来了,正在书房里,便忙去寻。
正巧沈夜澜从里出来,正吩咐着在人在天事儿,见了孟茯便打发他们下去,移步朝孟茯走来。
也不知是不是孟茯的错觉,她觉得沈夜澜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劲。“那龚参军的家人,如何安置的?”
“打发几个人,送去龚参军那里了。”又不是他的媳妇丈母娘,凭何要丢给他?晓得孟茯被老太太骂,便问道:“恼么?”
问得没头没脑的,孟茯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夜澜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了,只道了一句:“那火是龚参军自己放的。”
“啊?”可是龚参军没在这城里啊?孟茯好奇不已,跟着他的脚步一起往书房里去。
这时候听沈夜澜说道:“你也去过龚家了,应该知道龚家那地儿是什么样子,若真起火了,他们哪里能逃出来。”
孟茯还是不懂,“你的意思是,他们早就知道龚参军要放火。”
沈夜澜捡起桌上的一封信递给她,“这是那卢乡绅跟龚参军的来往信件。”
孟茯有些意外,这算是公务吧?她能看?有些不确定,没敢打开,“可以看?”
“看吧。”沈夜澜颔首。
孟茯这才将信打开,却见信里提了一个名字,一时震惊无比,“柳烟从前在姜家村的那个柳烟么?”
沈夜澜颔首,“是了,如今她便是龚参军的外室,龚参军从前虽也吃银子,但却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所以一直没有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