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间里,煨着热水,足够沈夜澜沐浴了。
沈夜澜笑应着,目光追随着孟茯着急的背影,见着她身上的担忧,眼眸里的光芒亮了几分。
孟茯将干净衣裳找来,给沈夜澜送了进去,又忙咚咚地下楼,从隔壁小房间里将晚饭提上来。
玲珑听着声音,是沈夜澜回来了,便也没起来。
若是从前,她必然是要起来的,可叫书香教训了两回,便不管了。
免得书香又说自己没眼力,三公子和夫人浓情蜜意时,自己跑到跟前瞎晃悠什么?
于是就倒头继续睡。
且说沈夜澜这一次回来,仍旧是天亮不亮就启程走了。
闲话衷情没来得及诉一句,只是沈夜澜走的时候,还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孟茯拉住他的手,带着些投降的意思,“我信你我信你,往后路程太远你就别回来了。”
她舍不得他这样两边奔波,隔三差五折腾,她这身体也受不住呀。
却得了沈夜澜一句,“你信我,我如何信你?”
孟茯睡意朦胧的,又被他折腾了大半夜,好半天脑子才转过来,将沈夜澜骂了几句,越发觉得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居然敢怀疑自己!
他连续几次回来,虽是来得晚走得早,众人没见着他人影,但却也晓得他回来了。
那司马少熏晓得了,便来找孟茯,两只眼睛红肿不已,也不晓得是哭了多久。
正在剥着白水鸡蛋吃的萱儿连忙将鸡蛋递给她,“少熏姨,这个好用。”鸡蛋是孟茯让卫如海去隔壁的州府买回来的,用传统老办法放在水盆里测试哪些受·Jing,哪些没有。
有的就留着孵小鸡,没有的便自己拿回府里来吃。
窝棚早就已经在卫如海家后头的荒坝子上搭建好了,等他带了老母鸡和鸡蛋回来,就开始准备孵蛋。
老母鸡智商本来就不高,自个儿到底下了多少鸡蛋,心里肯定是没数的,而且窝里的鸡蛋到了一定的数量,就不会再继续下蛋了,而是开启孵化模式。
也正是这样,养鸡的人家,才不敢在窝里留太多的鸡蛋。只会留一两个,而这一两个留下的缘由,还是因为老母鸡的智商感人,你若是不留下鸡蛋在鸡窝里,它就随便找地方生,到时候主人家捡蛋方不方便另说,就怕它到别人家里去生蛋。
她眼睛为何肿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沈夜澜每隔两三天就回来,可是李誊去了半个月,没回来一次不说,消息也不打发人来一句。
接了萱儿给的鸡蛋,便直接问着孟茯:“阿茯,你直接给我一句准话吧,你家沈大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然沈夜澜隔三差五就回来,李誊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厌恶自己,已经到了不想见到的这个地步么?
沈夜澜回来,就一直忙,孟茯哪里来得及问他?
而且那会儿她能开口问别的男人么?沈夜澜会不会不高兴另说,自己也觉得多大煞风景呀。
不过想着沈夜澜每次回来,都是从不同的地方,那李誊是跟他一处的,想来没有,便道:“兴许是真的忙。”
“你信一个人忙得连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么?”她反问着孟茯。
这到也不可能,再怎么忙,总会有一个喘息的时间,所以孟茯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了。只见她哭成这样,也不是个法子,便与她建议道:“不然,你去寻他?”
司马少熏还真去了,而且当天就收拾行李,启程去了。
孟茯晓得后,到底有些后悔,“也不晓得她带的人多不多,万一路上遇着什么危险,岂不是我的过错?”
“哪里有这样倒霉,夫人您什么时候也学会杞人忧天了?”玲珑觉得孟茯就是闲的,才会胡思乱想,只同她问着正经事:“方才卫家娘子来问过,孵小鸡的房间里,到底要不要添俩火炉子?”
按理,这南海城的温度是足够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有的老母鸡头一次抱窝不大敬业,老是扑腾着翅膀跳出鸡窝。
于是便道:“晚上添吧。”她也不大懂,就晓得一些理论知识,实用不实用还不知道,反正现在是摸着石头过河了。
玲珑得了话,便打发人同卫娘子说。
话说这一次总共买了两千多个鸡蛋,挑选出来不能孵小鸡的总共五六百个。
自家府里留了一些,沈夜澜的各同僚家里也送了些,剩余的吃不下,天气炎热又放不久,还剩下一百个左右,便叫卫如海自行处理了。
卫如海除了跟着自己的那几个人分了一些,剩余便让娘子拿到丈人家去,“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叫两老担忧了,这些鸡蛋你拿去给他们,我听说老人家每日吃一个,对身体最是好。”
他在家里也留了十来个,准备给卫娘子吃的。
多贱寡贵,大部份海货都物好价廉,偏这鸡和鸡蛋在南海郡就贵,寻常人哪里吃得起?
所以卫如海老丈人夫妻见女儿送了几十个鸡蛋来家里,如获至宝一般,又觉得这海货铺子没开下去,可却也算是因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