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筝颔首,“你考虑得也对。”只是心中疑惑,忍不住朝马车里那一堆黑衣人起身走过去,一把揭下他们的面巾,似乎都是中原人呀。因此越发不解了,“你说……”
不过话才说到这里,忽然看见黑衣人脖子下露出来的青色纹身,当即便伸手将他衣襟往下拉,便露出密密麻麻的纹身来,惊得只连忙朝孟茯喊:“阿茯,你快来看。”一面连续扯开了其他黑衣人的衣襟,果然都是如出一辙。
个个身上都有繁复的祥云纹身,而祥云之中则包裹着一只狮子。
孟茯听到她的话,立即起身过来查看,“蒙家军?”
传言蒙家的家徽便是一只狮子,而蒙家军的亲卫队几乎个个个都有这纹身,而且其纹身繁复不已,祥云更是布满了大半个身子。
“当初蒙家军不是全军覆没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西域?”从他们的武功上来判断,拓跋筝十分确认,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中原汉地扎根落脚。
孟茯虽也疑惑,满腹的谜团,但现在最起码知道两件事情。一是他们为何杀自己,二是蒙家还有后人。
“要多久才能醒?”拓跋筝试着将那年长的黑衣人摇晃了几下,但并没有什么反应。
半里香的毒性虽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后遗症,但中毒过程却是十分霸道的。中毒后的一个时辰之内,就算天塌地陷也不可能醒过来。所以便摇着头,“等自然醒。”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山里等着吧?”而且这样下去,只怕是天黑也赶不到城里了。拓跋筝一边说着,担心地看了看孟茯准备的干粮,“你准备多少干粮?”
“你放心,饿不着。”孟茯怎么可能只准备一顿?何况早就想好了以身犯险,将这些心急如焚,恨不得杀自己而后快的刺客引出来,自然是早前做好了准备,所以这马车后面的箱子里放了两个食盒。
一面示意拓跋筝去取,“就算在这山里耽搁两日,也足够。”
拓跋筝半信半疑地绕到马车后面,将车厢打开,见着里面的食盒,有些惊讶,不过旋即又反映过来,“也是了,你既然连半里香都准备好了,只怕也早就做好了打算,不过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条隐蔽小路?”
而且这条小路到她们现在所停下休息的地方便是到了尽头。不由得有些好奇,怎么就只到这里呢?一面朝山里好奇地探过去。
只听孟茯说道:“从前这里有一个小矿洞,所以这边就有小路,不过荒废了不少年,这条路如今是没有人再来了。”她们在这里也就相对于安全。
毕竟沿途那么多小岔路分到各个村子里去的,就算是这些人有同伙,寻过来也不可能沿着每一条小路去找人。
不过说到底还是当时沈夜澜专注描绘堪舆图的时候,孟茯在边上看了许久,自然也将这沿途的各条小道给记了下来。
当时候只想着记一记,好清楚这沿途要经过的小村庄,真遇着什么大雨的,还能到最近的村子里去躲雨。或是往后要修建沿途的休息驿站,自然也要挑着那靠小村庄近一些的地方,这样驿站里的人也既然安全一些,短缺什么也方便,可以到小村庄里去取。
但是断然没有想到,头一次用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拓跋筝这会儿拿了食盒出来,孟茯已经从车上取下卷着的毡毯,如今将毯子铺好,饭菜便摆放在上面。
拓跋筝还在头顶上的芭蕉树上砍了一串熟透了的芭蕉,一起摆着。
倒也是荤素搭配,丰富不已。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哪里让人能想得到她们早前还在被人追杀,这会儿却是如此恰意,犹如那在外郊游一般。
两人这才吃着,马车里便有了动静。
车帘是挑起的,一下便看到那些黑衣人醒来,挣扎着要起身,一个个满脸震惊。
他们能不震惊么?脸上的面巾全都被扒了就算了,这衣领个个都被扯得松缓不已,显然对方已经看到他们身上的纹身了。
不但如此,当时他们明明正朝孟茯杀过去,哪里晓得忽然就失去了知觉。
这会儿醒过来,竟然是已是阶下囚了。
又正好看到车下不远处那芭蕉树荫下坐在毡毯上吃饭的两个女人,一时又怒又恨。
为首曾经被颂岚称作德叔的老者率先骂出口:“好个半里香,当年之事,果然是狗皇帝所为!”他显然是个性格急躁暴躁的人,骂的时候脸上青筋鼓起,一双眼睛珠子更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
好似与孟茯,真真是有什么样的血海深仇一样。
有一个传言,蒙家军被掩埋在大漠黄沙中,就是因为被人下了半里香的缘故。
而如今好巧不巧,孟茯又拿出半里香将他们全部抓住。
孟茯也不晓得要如何去解释,而且如今对方已经将她认作是仇人,她想着就算再怎么努力解释,只怕这些人半个字也听不进去的了。
所以也就没打算在这半里香上面浪费口舌。
一面起身信步朝马车处走过去,将这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