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识字,但听着好像是给她买房子,想要拒绝,孟茯却已经拉着她的手画了押,“你是个好姑娘,我们总不能防着你爹娘再将你胡乱嫁人,这一处铺子你做些营生,后院还算宽敞,他们来也能住得下,只是你千万要记得,不管如何,这房契断然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便是亲弟弟也不行,往后你嫁人也不能更改成你夫君的名字,只能往后你百年了归于你的子孙后代。”
拓跋筝接过孟茯的话,“倘若这出院子这几十年里一旦易了名,便属于衙门的产业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回去了告诉你爹娘,让他们少乱打主意,不然还继续在那乡下待着。”
苋草听到她们俩的话,心中不免是感动起来,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怎能要你们这天大的恩德?明明差点还害了你们。”
“你自己收着,我们要赶船只,先走了。”为她这一间房子,还签了这样的契约,衙门里也存档一份,为的便是以防她爹娘乱来。虽是花费了一些时间和银钱,但这一路走来,能遇到几个苋草?孟茯想着也算是一桩缘分,因此才做成了此事。
苋草拿着那地契房契,以及孟茯留下的银子,满心不安地回了家。
几个弟弟正在院子里捡桑,见了她急得连忙上来询问:“阿姊,你没事吧?”
苋草摇头,只将自己的二弟大宝喊来,将那房契地契给他瞧。“两位嫂子真真是好人,这般恩德,我不晓得怎样抱才好,我这东西我拿得不安心。”
大宝早前在员外郎家放牛,认得几个字。
听着姐姐的这些话,所以看过后,又惊又讶。但更多的是欣喜,家里到城里去住,就多一条生路,自己也不用只能在员外郎家放牛才能挣钱,多的是活去干。
如此一来,自己能多挣钱,爹娘也就不会再动了将姐姐嫁给人做填房的心思。但他担心姐姐不敢留这些东西,便劝道:“到底是姐姐心存善良,才得了这样的大恩德,姐姐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往后便多做好事,也算不枉那两位嫂子的好心意了。”
苋草到底觉得受之有愧。
不过又听大宝说,“这案子到底是姐姐牵连了,咱们继续在村里,还不晓得要受他们家的嫌弃,都是不好惹的泼皮人家,爹娘老实,若搬到县里,还怕他们不曾?”
他们连去县里的路费都没得呢!
最后苋草被他劝动了,等着爹娘回来,将此事告知。
夫妻俩原本觉得是送走了两个魔头,哪里晓得是两个神仙,又悔又恨,昨儿不该受那老虔婆的蛊惑。幸好女儿存好心,人家记恩德。
于是便想着往后莫再胡乱起坏心思了。
隔日一家高高兴兴收拾行李,便往县城里去了。
且又说孟茯和拓跋筝,这县里到底比镇子上繁荣些,船只也多些选择。
而且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两人这一次专门要了一间房。
只是衣裳与豪华大舱房不搭配,两人又重新做了乔装,换了一身尚且算是体面的衣裳。
此时此刻的京城里,早就传遍了孟茯要来京城的事情。
倒不是她有多大的名气,而是此番与金国开战,是沈夜澜做主帅。
他早年名声就在外了,不晓得是多少人的心中偶像,即便是如今的小姑娘们,还是眷念不忘他。
而近年来在南海郡又做出成绩,还以少胜多击溃了那二十万的海贼,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所以这一次开战,没人心慌,反而充满了无限希望。
多少年了,自从蒙家军被黄沙掩埋在了沙月丘下,大齐与金国辽国就再也没有胜仗了。
可偏偏这样紧要的关头,朝廷去下旨让孟茯来京城。
意欲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将她当做人质,生怕沈夜澜大权在握,生了什么不该的心思。
不少人为沈夜澜叫屈,对于这个原本看不上的孟茯也心生同情,一时即便是那些嫉妒她以寡妇身份拖娃带崽嫁给沈夜澜而不满的贵女们,现在也不是那么讨厌孟茯了。
反而觉得她可怜。
但是有黑的地方就有白色。有可怜孟茯的人,同样也有讨厌她的人。
就比如王桑榆,孟茯手里的玉佩,一直让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但仍旧没有拿到手里。
而她在镇北侯府坐稳后,拿着镇北侯府的钱,也养了不少擅长打听消息的泼皮无赖,因此这玉妃的事情,也给她查了个半清半楚。
尤其是她前日终于得到了玉妃的画像。
看到的时候气得险些早产。
明明孟茯那玉佩是偷了她娘的,她娘才是玉妃的大女儿,是那个丢失的平阳公主,而孟茯手里这块玉佩该属于自己。
然后自己可以拿着去宫里认亲才对。
可为什么这画像上的玉妃,竟然和孟茯那样相似。
她当时甚至是觉得自己被人戏耍了,这根本就不是玉妃。
但事实上,玉妃就是个相貌平庸的女子。
绝非这些不曾见过她的人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