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桑榆想着,就算自己被救出去了,这身体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所以拒绝了,“秦家虽害了我们一家,可那些下人终究是无辜的,就算你能救我出去,我也没脸继续活着,我如今只放心不下你跟孩子……”
说罢,呜呜哭起来。
临死到头,她在苏公子面前所展现出来的,还是个天真善良的女人形象。
她还继续说些话博取苏公子同情,狱卒便来催了。
两人依依不舍,好不可怜。
苏公子从牢房里出来,头一件事便是去寻孩子。
但是当苏公子看到老扇猪匠将孩子养得极好,他又忙着张罗王桑榆的事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就这样死了。
所以便没有马上去将孩子要过来。
能不能救是一回事,重点是去不去救。
倘若不去试一试,他往后一辈子里只怕都会愧疚的。
若是他早一点找到桑榆,早一些发现她被秦家的人挟持,那一切也许就不一样了,这所有的错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在宫里的孟茯一直关注着王桑榆的事情,知晓那苏公子在见过她一次后,就去了城外那村子。
不由得警惕起来,苏公子无缘无故去那里作甚?城外那么多村子他不去,偏去了此处,不是替王桑榆找孩子,还能是作什么?
可王桑榆怎么知道孩子在那里?难道当时老扇猪匠将孩子抱走的时候被她看见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问题。
除此之外,孟茯想不到苏公子去那个村子的其他缘由了。
知晓这孩子的,除了自己就是拓跋筝了,拓跋筝没理由去告诉王桑榆和孙公子,而自己在这宫里,也就前些天听柯子瑜说起王桑榆毒杀秦家满门的事情后,与玲珑提过。
玲珑一直和自己在宫里,当然不知道。
而且当时这殿里除了她之外,再无旁人。
如果一定要说有人的话,那就是李尚跟自己提过的那个镜卫了。
只是他一直藏在暗中,孟茯并未见过此人,但听李尚说他是镜卫里的老人了,应该不可能是他多事。
何况既然是镜卫,怎么可能去插手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以孟茯也就没多想,毕竟王桑榆极其有可能就是柳婉儿。
如果她真是柳婉儿,能知道那孩子还活着,且如今在何处,孟茯一点都不奇怪。
反正在她身上解释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孟茯不止一次想过她是重生的或是灵魂穿越等等。
至于她如何得知这苏公子去看了王桑榆后,还去了那村子看孩子。此事还是全指望着柯子瑾帮忙。
每日柯子瑾必定来宫里看她,顺便看看李琮的母妃。
李琮的母妃也会过来,但她是个小心惯了的人,知晓祸兮福兮都是因为孟茯,又怕人家背后说三道四,所以极少过来。
而且不管如何,她始终是个长辈,断然没有她每天来玉簪宫的道理。
孟茯倒是想四处转一转,可还是那句话,战事未歇止,李兆也还没落网,所以她才夹紧尾巴做人,哪怕这玉簪宫里着实无趣,但也忍了下来。
唯独是觉得有些对不住玲珑,所以今日柯子瑾来,便劝着她道:“你还是与她出宫,不必再来了。”
玲珑前阵子出去了一趟,但不放心孟茯又回来了。
她也在这宫里待了些日子,实在是闷得慌,所以很心疼孟茯,“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出去?”
孟茯摇了摇头,“你出去吧,你先四处逛一逛,待我可以出宫了,你也好领我去玩。”
玲珑听罢,心说这样也好,便收拾行李,依依不舍辞别了孟茯。
她走了,孟茯反而觉得轻松了些。
玲珑最是喜欢热闹的一个人,整日和自己在这里,还不晓得多难熬呢。自己尚且还好,看看杂书什么的,还能打发时间。
所以玲珑走后,孟茯又翻出那些还没看完的书本,厚厚的一大堆垒在桌上。
当晚却迟迟不见李尚过来。
自打自己进宫后,李尚每天都来陪自己用晚膳,可是今日早过了晚膳的时间,仍旧不见人。
他是万般不好,诸多不是,但在对待自己之上,却是无可挑剔的,而且这天天来,孟茯早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因此心里反而担心起他来,只打发人去问了。
不多时那大总管便亲自来回话,“公主您不必担心,陛下有些要事,今晚只怕是不能陪公主您了,您便先用吧。”
孟茯本不想多问的,但见大总管在这里一直陪着,便有些好奇,“可是什么要紧事情?”眼下除了与金国的战事,还能有什么?莫不是竹州败了?
想到此不免是担心沈夜澜他们的安危,忍不住问道:“竹州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总管哪里看不出孟茯的心思,当即笑道:“公主您不必担心,驸马好着呢,那边也没什么事情。是二殿下被抓住了,如今陛下真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