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公安局等到苏寒山下班,老爸把她们俩又带回了大柳树生产队。
接下来的日子,苏慢不再跟着,苏寒山把糖包送到老师那儿,她上完课自己去公安局等老爸。
就这样,在这个八十年代初的小县城,糖包提前过上了上兴趣班的日子。
过年前两天,苏慢拿到了采矿证,这可是一件重要的大事。她彻底放松下来,跃跃欲试等着开春挖矿。
过年的时候,曲远行来青苗县跟他们一起过年,一家子七个人特别热闹。
年前年后,她还准备了一些沙土、砖、石块、木材,准备来年在矿场建房用。
过完年到了二月末,山上的冻土逐渐变得松软,苏慢着手准备挖矿。
大年初八,她就在生产队里招矿工。
包产到户这一年,生产队里社员们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一是大家种田积极性提高,二是化肥的普及让粮食产量大幅提高。一年下来,基本家家都有余粮,不像以前那样,以粗粮为主,都有面粉都细粮吃。
现在能吃饱肚子,但是依旧没有招工的机会,没有挣钱的渠道。
苏慢计划给的月工资是六十元,跟国营铁矿场的矿工工资一样,比其它轻松的活儿工资还要高一些。她让苏建党在大队部用生产队的广播把招工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就在大队部等。
让她想不到的是,愿意挖矿的人比她想象得更多。田地分到各家各户,生产效率提高,不需要每个人都种田,每家都有富余劳动力,都想找点活儿干。
既然有选择的余地,苏慢挑了十个相对年轻身体健康的社员,年纪最大不过四十五,委婉劝退岁数大的人。
把矿工都定下来之后,苏慢赶紧从大队部回家,省着继续来人问矿工的事情。
到二月二十几号,苏慢选了个黄道吉日,正式破土动工。十名矿工她安排五名去修路,五名在山头上埋藏矿石土层最薄的地方开挖。这处山头多石头、杂草和低矮灌木,大树比较少。苏慢让人把大树放倒,除去旁枝保留树干,就放在矿场边缘晾干,还能卖钱。
矿场是离大柳树生产队走山路四里地的一处平缓的山头,上山的路有,但山头到山路之间苏慢需要开出一条能供卡车走的路,差不多有两里地。
开路也是跟苏建党报批过的,这里山势平缓,开路并不困难,苏慢计划把路整平整,再开拖拉机压几次就成。
几个弟妹已经开学,开工的时候苏寒山跟着上山。看着忙碌的矿工,他在心里默默做着小学算术,一个矿工月工资六十元,十个矿工月工资六百。这可是六百块啊,生产队里没有职工的人家一年总收入能有六百就不错了。
心里充满担忧,可他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说:“我大闺女有想法,有胆量,比你老爸强。我给你准备了两千块钱,钱不够的话来找我要。”
既然闺女想法这么坚定,就无条件支持她。
苏慢哪能看不出他的忧虑,她说:“我准备了两个月的矿工工资,宋思齐他们说我现在开挖这个地点,五天左右就能挖出矿石来。而且,我还有备用金。”她的淘宝账户上还有一万多块,可以提取现金一千多元。
“肯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花销,你要提前计划好。”苏寒山说。他指着不远处正在清理杂草山石的矿工,“不是有五个人吗,咋成了六个?那个是……苏浪?”
苏慢眯了眯眼,还真是苏浪,那小子不是去上学了吗,怎么偷跑来挖矿了!她喊了一声:“苏浪。”跑过去,看苏浪拿着铁镐刨得正起劲呢,他也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了,继承了苏寒山的身高,长得高高大大,结实健康。
“姐。”苏浪有点心虚,咧嘴一笑,把一块山石搬到远处,回来后掩饰性地抹了把脑门上不存在的汗,继续抡圆胳膊,一镐刨了下去。
苏慢毫不客气地揪住他的耳朵,往矿场边缘带。
苏浪被她半拖着,调整着步伐,哎呦哎呦叫唤着说:“哎,你别揪了,我跟你走还不行吗?再揪耳朵要掉了。”
到了苏寒山身边,苏慢才放开他,跟老爸说:“你管管他,他逃学,我啥时候说用他挖矿了?”
苏浪揉着耳朵,满脸堆笑:“我真不想上了,早就不想上,反正也考不上高中。”
他上学的事情让苏寒山头疼,要是他脑子跟一盆浆糊一样也就罢了,偏偏他很聪明就是学不进去。
苏寒山问苏慢:“该怎么办?照这样的确考不上高中。”
照他这个态度,找老师给他辅导都没用。苏慢想了想说:“那也得把初中毕业证拿下来,初中毕业跟小学毕业能一样吗?等你初中毕业我就让你跟我一起挖矿。”
苏浪人机灵,头脑灵活,再加上苏慢带他以后他的路也会很宽。
“真的?”苏浪面露惊喜,让他参与挖矿就好,不就再在学校了熬几个月吗,他可以坚持。
“行了,那先上学去吧。”苏寒山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咱俩一起走。”
苏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