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纯良落座。
“婚事你有何想法?有没有看中谁家的姑娘? ”张氏道。
赵纯良一顿,垂眸道:“儿子无甚想法,旦凭母亲做主。”
张氏皱了皱眉,道:“虽然婚事是父母做主,但还需你得满意才行。”
“母亲做主即刻,儿子满意的。”赵纯良道。
张氏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道:“我们母子之间,我就不跟你说些无用的了。”
赵纯良点了点头。
张氏颔首,继续道:“咱家的情况你也清张,你虽是长子,但却比不得人家讨得你父亲欢心,娶亲这 事,必定不能胡来,肯定要娶到一位好人家的姑娘来。”张氏将‘好人家’这三个字念的重了几分。
赵纯良听的清张,心里更是明白张氏的意思。心中虽是无所谓,但面上还是颔首认同。
见赵纯良点头,张氏心中又满意了两份,“你是我的儿子,我们母子连心,我这些都是给你做打算的, 你需知为娘的良苦用心。”
“儿子明白。”赵纯良垂首道。
“明白就好,你只管放心吧,为娘肯定给你娶回一位好夫人。”张氏含笑道。
“多谢娘。”
“这是娘应该做的。”张氏笑嫣嫣道。本该慈爱的神情,却被眼角那抹凛冽抹的一丝都不剩,只余掌控后的满足。
这神情赵纯良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若说心惊,那早就已经没有了,心冷?也还好吧,毕竟从小都 看过了。他都已经习惯了。对他而言,不讨厌的话,那就顺着她的意思就好了,省事省心。至于他的喜好, 反正她从来没有在意过。
两母子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张氏话锋一转,道:“既然你对婚事无甚要求,那娘就先看看,到时再同你 商量。”
赵纯良神色不改,道:“是,儿子知道了。”
张氏慈爱了笑了笑,道:“儿子也大了,早些成亲,娘也好早点儿抱孙子。”
赵纯良笑了笑没说话。张氏只当他的害羞,说笑了几句就让他回去了。赵纯良行了礼,这才离幵。直到 他出了张氏的院儿门,脸上那一点儿笑意也彻底收敛了。
跟在他身后的仆人低声道:“公子,回去吗?”
赵纯良长盱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低声道:“你先回去吧,我转转。”说完抬脚就走。仆人有些踌 躇,最后还是没跟上他,自己回去了。
赵纯良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心里的烦躁压都压不住,他很清张自己到底在烦什么,但是他没有办法。 只希望这股顶在他心口的气能尽快散去。
可是越在府上转,他越觉得憋闷的慌,这座宅子如同一块大石头般的压在他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又心绪不平,烦躁难安。
就在赵纯良以为过不了多久,他们两个会各自成亲,他们之间出现两个陌生的姑娘,代替彼此成为最亲 近的那个人,然后渐行渐远。平淡过这一生,等年华逝去,回头看看,自己曾经还有一位好友的时候。突生 大变!
沅启二十六年,庚子年春,先是鹅毛大雪一直下到了四月,冻死了许多人和畜牧。由于大雪已经越过膝 盖,而且久久不化,又耽误了播种。许多人冻死冻伤,流离失所。沅启开国库赈灾,只是国库亏空,拿不出 多少银子来。
好不容易挨进五月,天气终于放了晴,百姓急忙将种子播下,期盼能不误收成。
虽然大雪伤民,但是熬过去了就好多了。结果不曾想,大雪过后又是大旱。
自从入了五月,老天爷就再没下过一丝雨来,整个豫南地区田里因干旱而裂开的大沟足足有一尺宽。刚 播下去没多久,将将长出来的幼苗已经干枯萎缩。有的甚至已经焦了。眼看着庄稼都要死完了,老天爷却没 有一丝下雨的意思。
刚经大雪,又遇大旱,天下近半数的百姓都没了活路。沅启皇帝心焦不已,却无能为力。之前就说过, 国库连年亏损,大雪时已将最后一批锒子拿了出来,如今是再拿不出银子了。
他着急上火,嘴角都起了泡,却还是不能解豫南豫北等地的百姓之苦。
最后无奈,开仓放粮。
但是贪官趁机贪赃,与当地粮号合作,将官粮贪污,然后高价卖出。如此之下,百姓更是苦不堪言,饿 死的大片大片。
百姓不知其中弯绕,以为是朝廷不作为,对朝廷怨恨不已。此时民怨已初具规模。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皇帝对豫南等地的干旱头痛不已的时候,南方又发了大水!
一连下了十多天的大雨,运河大坝直接垮了堤!
大运河数千里长,大坝一垮,直接淹了大半个江南! 一夜不到,数千人住的村子就被淹在了水下。粮田 暂且不说,光是人,都不知道淹死了多少。
彼时,整个沅启朝哀鸿遍野,生灵涂炭,民生凋敝,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对朝廷的怨怼更是无限增 大。
边关又外族入侵,内有天灾人祸,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