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气氛, 凝重而压抑。
几人围着一个圆桌,视线都不约而同地粘在了桌上静静躺着的小册子,单薄的、孤零零的摆在桌面上, 只看表面的话, 无人会相信这区区十几页的册子就是引起了这次紧急会议的罪魁祸首。
“作者署名是森叶。”四代目开口,语气微妙到了极致,“这个名字………”
“是木叶吧……”
“嗯, 怎么想都是那位大小姐呢……”
“这取名也太不走心了。”
好像不会读空气一样, 柱间爽朗的笑声霎时打破了沉重的氛围:“哈哈哈, 真不愧是我和斑的女儿!这不是写得很好吗?”
“……初代大人啊,这不是写的好不好的问题……”
四代目无力地说。
只有近距离接触了,才知道历史书上添油加醋的有多厉害,想想书上堆砌词藻赞美那全方位无死角的“忍界之神”, 再看看眼前这个热爱赌博万年肥羊时常脱线偶尔才正经的初代火影……什么叫幻灭,这就是了。
“怎么,难道你们在害怕?”
手上拿着一本同样的册子, 宇智波斑不知为何心情愉快,见到这些后辈“没出息”的样子, 开口就是嘲讽。
这番话显然是激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比如扉间, 冷冷地扫了斑一眼:“宇智波斑, 注意你的言辞, 你现在还是战犯,本来允许你参会就是破例。”
如果不是千手柱间坚持带上自己的挚友,还表示“如果我参会不带斑的话, 斑一个人会做什么我就不能保证了”这种明晃晃的威胁, 才让众高层松口。
泉奈想也不想嗤笑一声, 立刻维护起了斑:“斑哥说的难道不是事实?面对小木叶一针见血讲出的问题,你是打算像你那些不成器的学生一样选择逃避吗?”
“我从没说过这种话。只不过,像这样大的事情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我只是在考虑其他因素罢了。”对于泉奈的呛声,扉间不为所动,在他看来自己的年纪比早死的泉奈大多了,再和他置气也未免掉价,所以懒得针锋相对,直接拉快会议进度。
“我们要弄明白的是,为什么木叶要写这种东西,她到底想暗示我们什么?”
“这个问题,为何不直接问她本人?”
泉奈往椅背上一靠:“她传了消息,马上就回来了。”
………
对于自己写的东西,会引起怎样的腥风血雨,木叶是有所准备的。
所以在出版了手册之后,她也不耽搁,当即就回了村子,想必之后还要面临一番让人头大的问话,她也好早做准备。
接到泉奈的通讯,知道了那些人都在会议室等她后,小木叶直接瞬身,去了会议室,打算趁此机会一口气说明白。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在此之前,我先问下你们。”小木叶双手撑着桌面,上身微微向前倾,神情认真,严肃地说道,“你们真的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了吗?”
“正如你们所见,我的那本[书],是写给真正能够独立思考、能够脱出局限看待事物的人看的,我指出来的,仅仅是另一种可能性而已,我会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了,能提供的只是一个□□,你们想怎么走,最终还是取决于你们自己。”
“愿不愿意接受我的观念,也取决于你们自己。”
“而且,我还要声明一件事,那就是目前为止我提出的想法,都还是很稚嫩的,倘若你们愿意接受,在探索的过程中也必然会遇到许多困惑,这本册子只是初版,未来希望是你们不断完善它,也请务必用发展的眼光看待它。”
“如果都没有异议的话……”她扫视一圈,确认在场的人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自己,便开始慢条斯理地陈述自己的思路。
在座的人一边认真听讲,一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据泉奈所说,这个木叶的年龄还是个位数呢。
被自己的村子……还是另一个世界刚刚诞生的村子这样教导,怎么说呢,感觉就异常的奇妙。
木叶先是从整体上阐述了一遍整个社会的基本构成,然后从局部切入,一个阶层一个阶层地分析,并且阐明彼此间的关联性。
在她逐渐深入,讲到忍者的时候,因为与自身息息相关,在座的人都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也不再想七想八,全神贯注地吸收着对自己而言全新的观念。
听到她抽丝剥茧地分析如今忍者尴尬的处境时,他们都紧锁着眉头,如果说以前看待大局都是雾里看花,到底没跳出自己的圈子,现在在木叶的引导下,他们都尝试使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站在全新的角度去回过头看,才意识到自己以前都忽略了什么。
为什么平民与忍者势同水火?真的只是单纯的恐惧忍者的力量吗?为什么在此之前没有人想着去改变?
还有,为什么忍者一定要把自己视为工具?千百年来被灌输的观念,追根溯源又是如何的光景?
这些,他们过去都下意识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