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被扑倒了,被迎面而来的热气圈缠到几乎窒息。
身上人并不算重,视线却晃动得厉害,胸口又闷又热,耳旁是带着沙砾感狂乱的吟曲儿。
即使清楚不是自己发出的,可声儿离得这般近,恍惚间便再也分不明白。
他应合似的低低哭叫出声,肚里很疼,却不敢将身上人握着细捧的手从自己的凹缝间推离,可怜的湿着眸,疼至麻木后反倒真的得了那么一点放松。
所幸小少年后半夜便没什么办法顾及他人。
乐奴不敢再看这人被支配的表情。
他没有将玉具抽出来,只是吃着那物,抖着手脚逃也似的窜到床角,低眉又温顺跪好。
直至吟曲暂休。
乐奴原本是乐女与待卫苟合的崽子。
待卫被乱棍杖毙,乐女行刑时,刚好得了宫人急步遣来的皇后生辰恩赦。然而剩下两人得救,母亲却没有多余的钱物赎走和那人恩爱的结晶。
乐被留下了,得了最低贱的奴藉。
为活下去净身很痛苦,小小的孩子一直能忍,念的是皇后救命之恩,愿以此生来报。
听宫里的老人说,当朝武尔王爷如日中天,便是皇后也须强笑迎合,其势之大,帝王危矣。
于是在被长一辈的公公们推挤到那人桌后,乐奴也没有什么抗拒,在....对上女人视线之前。
他得了三十宫杖,直至昏迷也站不起来。
双臀烂红,躺不过三日,便有宫中的大女监前来通传。
皇后要见他。
敬重的‘天’隔着珠幕,仅在女官通禀时晃了晃,便再没有什么能见的动作。
帘幕被拨开,看不到人,只有女官走到面前,低声恭喜。
“娘娘要奴婢侍王爷左右?”
女官含笑点了头。
乐奴沉默,片刻后跪地磕头,由着大太监推搡出去。
七月淮江水冷时,王爷允了他探母的请求。
母亲的尸体放在河边茅屋里,丧悼她的是占了茅屋的乞丐们。
有邻人见他久站在这儿奇怪,便问他与这死人有何关系。
乐奴没回话,只摇了摇头。
他什么也没做。
离开时,步子很是轻快。
入府一年,乐奴将能得到的利益全献给了皇后母族。
在三月最暖的春,因江家叛乱,被押入府内幽暗的牢狱。
“江家与皇后早在先皇病重时就没了联系,”狵辛握着匕首慢慢擦拭,似笑非笑的看人被拴住,微微泛白的四肢,“说着要习练入了本王的书房,本事不小,确是让你得了些东西。”
乐奴垂着头没反应。
狵辛摸了摸小太监的发旋。
人被抓住时狼狈得很,乌黑的发硬成了一条条纹路,掺杂沙砾尘土的质感。
狵辛没选择俯了身,只后退半步,懒声说着。
“本王查了当年的事。如今看来,原是恩将仇报,无需饶你性命。”
乐奴终于抬了眼。
他脸上的梅瓣胎记已经看不出模样。失去友人的府卫在斥问信消息时,故意用鞭子抽开了那一片皮肤,红痕贴着眼尾,斜挎整个面颊。
人依旧是漂亮的。
正如此刻红着眼垂首,眼泪一滴一滴汇到下巴尖处,武尔王爷身后人执鞭的手抬了抬,没等动作,便被王府主人递来的漠然情绪钉在原地。
狵辛喝退了府卫,将人的手解下来。
割断了两侧的手筋。
鲜血像七月的淮江冷水,细细流淌。
乐奴很安静。尽管启了唇瓣,哭得脸颊湿润红透,喉咙也再不能够发出声响。
三日后,一辆马车低调出了城,向北行去。此行人数甚少,不过八人护卫,一手腕缠药布的‘物件’。
车上的日子很是难熬,至了关地,果然发起了烧热,耳边荡起那日进宫时江家小郎君劝诱的语句,乐奴像是飘在雾中,不知道阻止,也不知该该做些什么,只听自己的声音说着。
‘扶二殿下的小公子继位么......也好,既是娘娘母家,也可报阿父之仇。’
...
.....
“来了?”
“来了。”
“就是他么?真小.....不过勉强能用吧。来个人将他架到屋里,去各营知会一声,京都送了人来,今夜便可用。”
身下柔软被面不再,干燥的细枝在皮肤留下印子,尖锐处戳得很是疼痛,乐奴睁不开眼,低热烧得人几乎没了意识。
地面在震动,空气里凭白多了份压迫,有很多的,温热的东西落在身子上爬动,腥风在耳边鼓动,腰间失了束缚,他被翻了个面。
椎骨被蹭得发痒,脊沟被烫得一颤,那些液体又迅速凉下来,在腰间汇成一条黏稠的溪。
“是王爷的旗。”
“漂亮。”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