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海宗看她太过担心,别再因此生病了,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得,回来吧。
幸亏回来了,林若男一进府,就得知虞晚晚病重。
“晚晚!”林若男冲到床边,抱着虞晚晚就大哭,这哪里是病重,这人都要去了。
米海宗还冷静些,他走南闯北的见得事多,听说太医都没辙了,便皱眉道:“我之前听说有人中邪或被秽物沾身,或被妖怪夺舍、吸去阳气等,就会昏迷不醒,晚晚是不是也是这样了。”
林氏听了也顾不得哭了,不管怎样,这也是一线希望:“对,当年我爹也同我讲过会这种事的,他说得请有德的高僧或道士做法。”
江泠从八岁被俘后,便不信鬼神之说了,他只信自己!
但在他坑埋了北胡两万俘虏后,魏景帝曾下旨让他修行半年,洗去身上的煞气。
他当时去的,便是京城城郊的玉泉山上的玉泉观,玉泉观中的玉阳真人,是大魏最有名的道长,江泠当时便是与他学法诵经的。
江泠亲自去了玉泉观请了玉阳真人。
玉阳真人看了虞晚晚也是吃了一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三魂七魄,只剩下“命魂”一脉,竟还能活着。
“王爷,娘娘魂魄不稳,如今只有请佛门高僧与贫道一起诵经祈福,召回娘娘的天魂与地魂,三魂聚首,七魄归位,娘娘才有可能醒过来。”
若是原来的江泠肯定是不信这种“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话的。
另外,皇室也是严禁“巫蛊之术”。
虽神佛的法术不算“巫蛊”,但皇家人本是真龙护体,是不需要再借用这些“神乎其神”的手段的。
但现在江泠顾不得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得去做。
当还在禁足的江泠无任何旨意走出平北王府时,看管的士兵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拦他。
是因着江泠身上的冷意杀气,仿佛在告诉每一个人,敢拦他者死!
江泠带了虞晚晚到了玉泉观,又请了皇家大相国寺的高僧与玉阳真人一起开坛做法,为虞晚晚招魂祈福。
然一天,两天,三天,四天过去了,虞晚晚依然昏迷不醒,人躺在八卦阵中的玉床上,就真的宛如玉做的人像。
林氏和江佑安等眼睛都快哭瞎了,江聪、江帅满嘴起了火泡,所有人都在倍受煎熬,都有些崩溃了。
但江泠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的焦燥反而不见了,越发的平静起来,他甚至还会出言安慰林氏等人。
只是他头上的黑发中每天都会生出一绺银丝来。
第九天,元浔道长江知漓从峨眉山赶到了玉泉观。
江知漓也是大魏有名的道长,算是玉阳真人同宗同门的师弟。
当他看到已是半头白发的江泠时,自然是心疼的,但更多的是心惊。
“玉阳师兄,泠儿现在……”
“无量天尊,元浔师弟,如你所见,平北王爷身上煞气已经冲顶了,若不能化解掉,恐怕他很快就会大开杀戒的。”
玉阳真人犹记得刚刚坑埋了北胡两万俘虏的江泠,上山时的满身杀戮,整个人就仿佛是从Yin曹地府,踩着尸山,淌着血海走出来的。
元浔一阵心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他还记得,八岁以前的江泠其实是个心地极其善良的孩子。从不打架,也见不得血,每次出府,看到可怜的要饭人,都会施舍银钱的。
江泠是被他,被所谓的亲人逼着拿起了杀人剑。成了现在“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江阎王。
“元浔师弟,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如今是要赶快救醒平北王妃,只可惜贫道等法力不够,无法寻回王妃娘娘的魂魄。”
元浔沉yin片刻:“现今宫中七星楼,楼顶宝瓶中安放的七星宝珠,据传是菩提老祖飞升时留下的珠子,千年来吸取日月Jing华,自带祥瑞,若能用宝珠加成法力,必能事半功倍。”
“但七星宝珠为皇城的镇元宝物,从未出过七星楼,这当如何是好!”
玉阳真人觉得要从皇宫里借出七星宝珠是不可能的事情。
“父亲、玉阳真人!”江泠从门外走了进来:“无妨,我可以直接请旨,带着晚晚与诸位道长进宫,在七星楼开坛。”
玉阳真人脑子转了个,江泠如此说,但皇上能答应吗?
每月逢十,是早朝中的大朝会,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员都需进宫面圣。
大朝会虽然人多,但按惯例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一般就是走个过场。
因为朝中大事,皇帝早就在小朝会上与三品以上的重臣定下来了,大朝会就是下旨通知下文武百官。
可今日的勤政殿内却是有些不同,很是热闹,颇有点街头菜市场的意思。
江聪冷眼看着那些殿中大臣们,一个个口沫飞溅,脖粗脸红、不遗余力的抹黑自己的大哥江泠,誓要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在大哥头上。
什么“里通卖国”、“心存反意”,什么“嗜血酷杀、“不守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