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不肯说?打。”
尉迟凌一丢红签,下了刑,两个侍卫应声而上,将梵嘉茵摁在刑椅上打了十个板子。
她咬着牙忍着,在提审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被用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十个板子过后,梵嘉茵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她重新跪在地上,身形摇晃:“我是被人嫁祸的,此人为了嫁祸给我,偷走了我的妆品。如果大人你非要定我的罪,丢失的妆品并不能成为定我罪的直接证据。”
她唇瓣泛白,神思却清晰。
尉迟凌挑眉,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女子。
她的神情倔强坚强,和从前那些死-刑犯的表现大不相同,反倒像是个胜券在握的讼师,抓住话语的漏洞自信地替自己辩驳。
她很聪明,要想定下她的罪,必须要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她亲手下了药给皇后,可找不到那些妆品,这就不算是证据。
“据我所知,皇后中毒的前日,你信州的黄家突遇大火,一家人全部不知所踪。你是说,有人为了嫁祸你,还一把火烧了你全家?难道不是在被判诛九族之前,先让全家人都逃跑了更合理吗?”
下身的疼痛使得梵嘉茵不得不用双手撑着地,弓着背。
她大声说道:“足以神不知鬼不觉毒杀皇后的人,一定也有本事在一夜之间杀我全家,将罪名嫁祸给我。我与皇后无冤无仇,更何况我本来还想依附皇后,只盼着能在皇宫留有一席之地。”
虽说案情所有几迹象都直指梵嘉茵,但是直接的证据,可以说是没有的。
尉迟凌一顿,斜眼瞥向皇帝和长公主的方向。
皇帝听了她的话后,垂睫思考,梵馨右手大拇指摩挲着左手小指的甲片,微眯着眼看向梵嘉茵:“想要证据还不简单?”
众人皆惊,只见梵馨美目一斜,一个白净的太监走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在梵嘉茵的身边。她转头一看,心下便了然。
“堂下何人?”
“回大人,奴才是皇后宫里的夏环。”他恭敬地低着头,那双纤长秀丽的双手交叠揣在身前,一眼也没看梵嘉茵。
尉迟凌问:“你有何事要禀?”
“奴才有直接证据,足以证明黄氏就是毒杀皇后的真凶!”
他话刚说完,便听见场上落笔声和旁听官员俏声议论的声音。惊堂木再击桌面,堂上恢复肃静,尉迟凌扬声:“呈上来。”
言毕,一个捕快模样的人双手捧着一个托板,呈着一锭银子递了上来。
尉迟凌正想伸手去碰,便听得夏环开口提醒:“大人且慢,这锭银子便是黄氏进宫当日赠予奴才打点的,可奴才碰到这银子的第二天,手就起了反应。”
说着,夏环摊开他的右手,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指尖都不同程度地发紫发黑,很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这银子上的毒太医院的人已经验过了,和皇后娘娘身上所中的毒是一致的,”夏环声线开始颤抖,竟淌下热泪,抬手直指身旁梵嘉茵的面门,“杀害这样好的娘娘,大人,请您一定要为娘娘做主,将这狠毒心肠的凶手杀了给娘娘报仇!”
就在所有人快要被夏环说服的时候,梵嘉茵冷声问道:“现在想来,给公公赏银当日,是我的婢女柳雅亲手交给你的。如此说来,倘若大人此刻宣柳雅上堂,她的手如果正常,那就表明我是清白的,而公公你就变成嫌疑最大的人了?”
夏环一愣,下意识望向梵馨,梵馨见他看向自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夏环赶紧收回目光,表情狰狞地对着梵嘉茵:“你们肯定是有解药!你这蛇蝎心肠的女子!”
“——‘风声鹤唳’是没有解药的,公公既然已经去过了太医院,还会不清楚吗?”
闻得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梵嘉茵那一直悬着的心莫名地安下来,缓缓转过头,正好迎上卫临风关切的目光。
他从外头匆匆赶来,发上和肩头被点点雨水沾shi,外面应该是开始落雨了,他该是来得着急,连伞也没撑。卫临风一身白色素衣,一头如瀑黑发倾泻落肩,脸颊一滴雨水正巧划过他面中那颗痣,更衬得面容清俊,似那落凡的战神,周身笼着英气,眼中却带着柔光,脚步坚定地向她走来。
卫临风走过来,有意站在夏环和梵嘉茵中间,将他二人隔开。
尉迟凌轻皱眉头,问道:“卫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堂下坐着许多官员,当中就有他的父亲卫武青。
卫武青几日都没在家中见到卫临风,派了人到处也都没寻见,未曾想他竟然会这样出现在这堂前,脸当下便黑了半边,气场沉得叫他身边的人都忍不住离他远了些。
皇帝一直没开口,此刻见到卫临风也是微怔,低声责怪他:“将军的伤养好了?不在家里养伤,又想来这里讨打吗?”
“启禀皇上,微臣发现了重要的证据,为了给大家揭示真相,卫某不得不来,”卫临风知道皇帝与他向来交好,不会盲目地罚他,肯定愿意听他所言。他转头望向堂前的尉迟凌,眸光一凛,“嘉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