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亲姐姐,是亲姐姐带大的,可惜早逝。如今我看见你,便和看见了她一样,她也和你一样柔和可亲,年岁也差不多,我的家我也不回的,你便做了璎珞的姐姐罢!说着便要拜倒。
海氏立刻拉住她,道:这可使不得!我是有罪的人,如何能连累了你,而且你如今的身份,更不应该和我有什么瓜葛。璎珞,你待我好,我知道,你是怕我在这里没人照应受苦,但我绝不能连累你,这里的人,大家都心如死灰,再无争斗,和宫里可完全不一样,你放心罢。
璎珞道:我们面儿上仔细着就行了,璎珞已没有亲人,又是一起从宫里出来的,傅恒几乎不在家,有时候和你说说话也是好的,回头我请皇上也放你出去看我,这样我不用跑,你也有个走处,他会同意的。你想想,为了五阿哥,你也不能成日拘在这里。
海氏想了一会,道:那我便僭越了。于是两人在海氏屋里的观音像前拜了三拜,正式结为姐妹。海氏拉着璎珞的手,略带哽咽地道:璎珞,你待人真好,你这样的人是有福之人,如今果然福气满满,先皇后娘娘不知道有多高兴!璎珞眼睛也湿润了,把手按在她的手上,道:姐姐!再别说有罪的话,你都是为了我们,你再这样说,就是让我们心不安。
两人回去坐了,海氏又笑道:刚才听你说,皇上对你也还好。璎珞道:他总是想开了罢,如今这个样子,比我在圆明园老死了强。海氏责备道:璎珞,别死啊活啊的,如今你也有了孩子,还是忌讳一下!璎珞一笑,道:姐姐说的对,璎珞记下了。
海氏道:我虽然是皇上在潜邸时的旧人,但一直不得宠,其实对皇上不了解,但以前我看他对你是真好的,让纯妃都气的发疯!璎珞道:她活该生气!她怎能那样对待先皇后娘娘和七阿哥!早年在长春宫,我看她待娘娘那么好的,就为了皇上这个男人,她就变成了那个样子!还害死了明玉!
海氏想了一会儿,说道:她不是为了皇上。璎珞诧异地看着她。海氏道:先皇后娘娘走了的那几年,我和她很亲近,你知道她那时候正受宠,早已是贵妃,我是为了永琪。我看她心里有另一个男人,绝不是为了皇上。璎珞奇道:那是谁?
海氏不言语,只看着她。璎珞更奇,良久,才道:原来如此。你怎么知道的?海氏道:有一次,皇后,就是原来的娴妃,来看纯妃,两人说起了纯妃卧室里的那幅画儿。璎珞道:什么画儿?海氏道:
是纯妃临摹的,南宋刘松年的四时山水图,春夏秋冬共四景。我进去的时候,门口没有人,所以没有通报,我那时不知道皇后也在,便直接进去了,见她们正对坐着说话,神色不对,我吓了一跳,趁们俩没看见我,便想走掉,免得惹祸上身。只听见纯妃说:‘你为什么老是提那幅画儿?’皇后笑道:‘妹妹如今挂哪儿了?上次本宫见还挂在这堂上。’纯妃道:‘挂久了便收了,姐姐有什么奇怪的。’皇后道:‘先皇后娘娘以前也临摹过,还作为寿礼献给了皇上,我以为妹妹一直挂着那画儿,是要皇上看见那画儿欢喜。’纯妃啪地把茶碗一撂,道:‘姐姐,你想多了。’后来我就走出去了,再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自此以后,我便开始疑心纯妃和先皇后娘娘的死有关。于是找了一个机会故意问起那画儿,我知道她把它们挪去她寝室里了。那是一个晚上,我道:‘那画儿安静,挂卧房更合适,您果然有眼光。’她没有笑,竟然眼中隐隐含泪,道:‘那画我很喜欢,那是我临摹的最后一幅画儿,那之后,我就再不临画儿了。’于是我也提起,曾经见过先皇后娘娘临摹过同样的画儿,送给了皇上。她道:‘皇上见了这画儿,也是伤感的。’我道:‘那你为什么还把它拿去挂在卧房里,皇上来的时候,不就不好了?’
她摇了摇头,不说话。我说:‘像您这样还念着先皇后娘娘的人,宫里恐怕已没有几个了,皇上是念旧的人,他看您这样,定会更看重您的。’她一笑,道:‘没错,念旧,念旧,本宫确实是一个念旧的人。’璎珞,你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当时我根本不明白。后来我们都知道是她害死了七阿哥和先皇后娘娘。等我出宫到了这庵堂里,我再想起她说的那话来,我才明白了,她根本不是在说先皇后娘娘,而她说的人又必定和先皇后娘娘有关,那会是谁?
璎珞点了点头,皱眉道:我想起来了,当年在长春宫,她借了娘娘这幅画儿的真迹拿去临摹,那之前,明玉说那画儿是富察侍卫就是傅恒送给娘娘的。真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傅恒!她那么恨我,原来也是为了傅恒!我明白了,她之前那么多年一直不为皇上侍寝,并不是为了先皇后娘娘!原来是为了傅恒!娘娘昏迷苏醒之后,她却突然开始为皇上侍寝,立刻成了宠妃,还生了六阿哥,原来是因为辛者库的事,她知道了傅恒喜欢我。
海氏道:因为那时候我怀疑她和先皇后娘娘的死有关,所以我也故意接近玉壶想找线索,那时候你还没有入宫,有一次我带着永琪,玉壶带着六阿哥,两个孩子一处玩儿,正是金川之战的时候,便自然说起傅恒大人和皇上,她看着六阿哥,突然说了一句:‘还是做皇上的儿子好。’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