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道:娘娘叫我和李总管说一声,说皇上长途劳顿,再歇几日再翻牌子,后宫妃嫔那里有她先安抚着。李玉笑道:如此有劳娘娘了,如今娘娘也要保重身子,回头我告诉皇上。珍儿走了之后,德胜上来道:这皇后娘娘还真关心皇上。
李玉哼了一声,道:这后宫啊,已易主儿了,你们也放聪明点儿。德胜道:易主啦?李玉翻了他一眼,道:尤其是你,珍儿姑娘天天来送汤,你少和她说话,仔细脑袋。德胜道:和珍儿姑娘说话怎么啦,而且,那不都是您在和她说话嘛!
李玉打了他两下。德胜笑道:后宫不知道,但养心殿,奴才看就要易主了,昨儿晚上,您睡的早,奴才伺候着皇上,您不知道,在三希堂里,容妃娘娘坐在皇上前面,皇上手把手教她写字。哎哟喂,皇上什么时候让后妃进三希堂啊!李玉道:你敢去外面说一个字,看你的脑袋还在不在!德胜嘿嘿一笑,道:奴才明白,也没人问我,知道问我也没用!
忽见圆明园总管大臣奕禄匆匆进来说有急事见皇上,李玉道:您怎么大老远儿的来了,什么急事儿啊?皇上恐怕今日都见不了其他人了。奕禄听了这话,想着自己还得早点回圆明园处理很多事务,便对李玉道:那告诉李总管也一样。然后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李玉听完也十分惊异,道:行,回头我告诉皇上,再看他有什么旨意。
皇帝果然到晚膳时间才罢了议事,听李玉回说圆明园的魏贵人诊出有了身孕,时间与彤史相符,也不免诧异,问李玉道:她叫魏什么来着?李玉心想:这好,连名字都忘了。忙道:哦,对,刚奕禄大人说了,魏湄,奕禄还说去查了她的家世父亲入宫前的经历,和吴敏报的一样。皇帝道:你就告诉奕禄,就按照贵人生子办,但不准对任何人泄露这件事。李玉应了,皇帝又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心事,然后才传晚膳。
又过了几日,容妃去永和宫的路上,在宫中甬道上看见了傅恒拉着福康安从对面走来。只听福康安道:阿玛,他们打我。傅恒问:谁打你?福康安道:阿哥们,还有伴读。傅恒一笑。福康安问:阿玛,你笑什么?傅恒道:皇上宠着你,阿哥们让着你,你一入宫,便撕了师傅的书,砸了五阿哥的砚台,折了六阿哥的扇子,藏了谙达的鞭子,还把伴读当马骑,福康安,你这不是读书,这是来学螃蟹。
福康安放脱了他的手,走到后面跟着的一个太监前面,质问:谁准你告诉阿玛的?这个太监道:小少爷,奴才真的没有说谎。福康安抬起右脚来,一脚踹在他腿上。傅恒生气了,道:福康安,回头我告诉庆嫔娘娘,你今天不许用晚膳,一个月不准吃点心。福康安怒道:不吃点心,我不活了。傅恒更生气,指了指宫墙,道:墙在那儿。福康安翻了他一眼,倔强地说:去就去。立刻跑去了墙边,面壁站着,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傅恒,傅恒哼了一声,他于是后退几步,就要往墙上踢去。
容妃见状,立刻上前从后面抱住他。傅恒这才看见她,便行礼道:容妃娘娘,犬子无理,请多见谅。容妃拉着福康安,嫣然一笑,道:傅恒大人,好久不见。然后又伏下身来,摸了摸福康安的头,道:你要听你阿玛的话!福康安小心中正有气,不理不睬。
傅恒又道:你见到容妃娘娘,怎么不行礼!还不认错?福康安于是双掌合十,勉强鞠了一躬:道:容妃娘娘,福康安错了。容妃又俯身下去,爱怜地摸摸他的头,道:我带你回去好不好。傅恒道:有劳娘娘!福康安却执拗地不愿容妃牵他的手,傅恒道:福康安,不能没规矩!
福康安生气地对他道:我要额娘,她又不是我额娘!容妃一时感到非常尴尬,傅恒道:福康安,跪下!向容妃娘娘认错。容妃忙道:傅恒大人,他不懂事,沉璧不会计较。然后蹲下来,轻声哄他,叫彩云把自己带来的果子给他吃,又叫彩云去拿自己带的玩具给他,福康安才高兴地拉住她的手,对傅恒道:阿玛我错了,下次不犯了。
容妃也对傅恒微笑道:问夫人好。福康安年纪小,我和庆嫔会好好地教他的,大人放心。傅恒拱手道:谢谢容妃娘娘。看着他们手牵手远去的背影,想起容妃无子,而她性子柔和有耐心,不觉为她惋惜。
上书房现在有三位阿哥,分别是十七岁的四阿哥永珹,十五岁的五阿哥永琪和十三岁的六阿哥永瑢,还有就是几位伴读,七岁的福康安是其中之一。
正月之后,上书房阿哥们的功课都恢复了,皇帝说开春以后便带阿哥们去南苑海子试试打猎,于是大家都铆足了劲练习骑射,伴读们年纪小,还未开始骑射,于是先散了。春寒料峭,所有人在马场都穿得厚厚的,拉弓的时候手被冷风吹的就会裂口。各位阿哥都戴手套,永琪的手套是庆嫔亲手缝制的,白色棉质,缝制了很多副换洗。
容妃带着福康安到了永和宫,将他交给ru娘,和庆嫔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带着彩云去了阿哥所,把自己给永琪的各种吃穿用物给了他的哈哈珠子,阿哥所的人见她来了,都毕恭毕敬,满脸堆笑。她坐了一会儿,吩咐了伺候永琪的人,见永琪还没回来,知道文化课结束后,大阿哥们都去骑射了,于是也去了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