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记得在西湖赏月那天,皇后看自己和容妃的那恨恨一眼。除了去给太后请安,她决定绝不出自己的屋子。原本,她每天都要扶着细君去船舷上散步的。但她很快发现,庆妃几乎整天都来和她待在一起,知道她长日无事,福康安又随皇帝容妃去了,她便叫庆妃晚上就和她一房睡了,免得来回折腾,庆妃也答应了,所以心里安定了不少。
过了两日,庆妃还带了五阿哥的两位格格来,说是胡格格知道令嫔琴弹得好,要向她学琴,依博尔喜欢下棋,知道她下棋竟然能下过皇帝,所以也要来找她对弈。她忽然忙碌起来,渐渐把不安全部抛诸了脑后。她发现胡嘉佳琴弹得十分好,胡嘉佳说,遵照五阿哥的意思,她在和容妃的陆师傅学琴。
在御舟上,弘昼一家除了侍奉太后,自然和皇后那拉氏多了很多见面的机会。那拉氏也常公开宴请他夫妇二人。吴德雅虽然不愿意弘昼去见那拉氏,但也无法推辞。于是经常私下里向佟海安抱怨。佟海安便劝她道:福晋,奴婢瞧着,王爷和皇后似乎是有什么正经事在谈。吴德雅不屑道:正经事?他们俩能有什么正经事?佟海安道:奴婢也不知道,但王爷似乎都很郑重。
吴德雅道:他就是……后宫不得干政,皇后绝不能有正经事!佟海安于是点了点头,道:那奴婢就放心了。吴德雅想了想,道:我知道了,皇后定是为了四阿哥,四阿哥如今跟着阿里衮,她问问军机里面什么光景。佟海安似懂非懂,问道:那问四阿哥的事,不是干政吧?吴德雅道:她一个女人,能干什么,四阿哥也好,阿里衮也好,都要靠着我们王爷。怪不得她如此笼络王爷。
佟海安点点头,道:奴婢有句话,不知是不是当讲。吴德雅道:你和我还见外?佟海安又迟疑了两下,道:皇上如今是不在,但王爷和……走得近,总有人会注意的。吴德雅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吗?所以我才老说这个事儿。就是下面的人不说,太后也看见了。但能怎么办?咱王爷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佟海安道:既然福晋也很担心,那我们就应该想想办法。吴德雅眼睛一亮,道:对,你说的对,我们应该想想办法。
其实这两个女人不知道,弘昼和皇后说的一个议题是关于高晋。高晋乃高斌的侄子,雍正十年授山东泗水知县,后在陕西榆葭道、江南淮徐河道、山东河道任职。乾隆十四年三月,由山东运河道升任山东按察使,四月调署理两淮盐政,五月又返山东按察使任。十五年三月,由山东按察使升安徽布政使,兼管江宁织造并龙江、西新关税务。去年被免江宁织造不久,皇帝便调他去治河,所以他现在接替已故的高斌任河道总督。所以他还是皇帝的亲信,而且他和其叔父一样,治河十分有方略,颇受皇帝信赖,南巡的时候便见他数次。还有才放了两淮盐政的高桓,他乃高贵妃的胞兄。这些在那拉氏心里自然是一条刺,皇帝对高家还是如此眷顾提携,自是因为念着高贵妃。
没过几天,弘昼突然得了病,倒也不是大病,只是腹痛腹泻,太医瞧了,开了药,但吃了并不见特别好转,便说他是水土不服发作了,没几日,他便精神萎靡,只能待在船舱里,不再出门。吴德雅和佟海安都在背后窃笑。那拉氏听闻,便教珍儿过来问问。吴德雅告诉珍儿说,王爷无碍,太医说回京便会好,让娘娘放心。问了几次,见弘昼未见好,也未见坏,便也做罢了。
皇帝一行换陆路乘车到了扬州。扬州知府沈嵛(yu2)年届五旬,老成持重,按预备下的行程,安排皇帝会见漕务和盐务的官员和商贾,包括刚走马上任的高桓。因各地官绅聚集扬州,所以扬州的防务也十分要紧,现在皇帝身边人少了,傅恒作为领侍卫大臣,自然责无旁贷。
沈嵛经常和傅恒一起在街上巡视,某日,在集市上,走了一阵,傅恒停在一个酒摊边上。沈嵛不免诧异。拿眼瞧去,这酒摊的老板娘正坐在柜台后,生得杏眼桃腮,丰腴俏丽,甚是风流伶俐。唤卖的两个丫头也颇秀美。他不觉在心里一笑,心想,傅恒大人虽是正人君子,却也喜欢赏心悦目。
那老板娘见二人近前,立刻起身,笑着招呼道:二位官爷,小号新进了姑苏雪花酿,醇美清爽,二位爷尝尝?说着美目一转。傅恒看着她,笑着点头,在一张桌边坐了。沈嵛于是也在他对面坐了。一个丫头用托盘端了两个小瓷杯上来,对着傅恒一笑。傅恒拿了酒杯,一仰而尽,转头对那柜台后的老板娘赞道:好酒好酒!那老板娘也笑嘻嘻地看着他。沈嵛喝了,也不禁赞道:果然好酒!听说这姑苏雪花酿这次也得了万岁爷的赞赏呢!不曾想今天下官在这集市上得了。
傅恒只笑而不语,又去瞧那老板娘。沈嵛更加诧异,于是也去看那老板娘。那老板娘坐着,对二人笑道:既然两位爷喜欢,请留下贵址,回头小号给你们送到府上。傅恒道:好,我要三坛。沈嵛忙道:那下官随大人也要三坛。那老板娘满面堆笑,欢喜地道:谢谢两位官爷!两位官爷福寿双全,官运亨通!另一个形容较小的丫头便上来写地址。
待离开了那酒铺,走了一阵,沈嵛对傅恒笑道:那酒果然好!大人遇得巧了。傅恒知他的意思,便低声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