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事,没事。容妃点点头,她一夜未睡,又没吃饭,只感到阵阵发晕,但欢喜地流下泪来,皇帝微笑着给她擦去了眼泪,道:你也穿这件了?容妃道:嗯。皇帝早上去的时候,穿着一件黑色的龙袍,那就是和她的粉色袍子相对的那件,是她要他穿的。
弘昼匆匆回了军机处,众人都在如常办公,便将傅恒叫到外面,把事情简略说了,然后说多罗被送去了长安街上的长春|药房。傅恒道:皇上没事就好,多谢了,和亲王,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吧,你今天护驾辛苦了。弘昼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快去看多罗吧!将他的消息随时报给我。
普达娃将多罗送去长春|药房,远远瞧着外面门窗紧闭,竟未开门,但他们才到药房外面,药店的大门便开了,纳兰夫人走了出来。普达娃还未说话,璎珞便叫先将轿子从东侧门抬入院子。然后带着普达娃和翻译进了大门。然后大门又立刻关上了。
普达娃是第一次来,四下看了看,边走边将事情简略说了。听了翻译的转述,说皇帝无恙,璎珞大松了口气。她见普达娃面色如常的冰冷,丝毫不像才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凶险恶战,觉得藏边的法王确非常人。她带着二人穿过药房,过垂花门,进入院子。
药房是个典型的三进四合院,地方宽敞,但去掉了街门,由居中的药店大门直接进入。门店在前面对着大街,长长的一溜,本是倒座房,里面有药店大堂和大堂之侧分隔的小室,第一进院子甬道两边修建了存药的库房,也有足够的地方可以晒药。二院正房面阔五间,东西配有耳房,三进院儿有一排后罩房。这样大的店面及院子在长安街闹市上本价就要一万两银子,傅恒派人以高价说动别人转让,又做了各种调整和装修添置门店和院内家具陈设等,共花了白银近两万两。
多罗的轿子正停在垂花门后第二进院子中间的空地上。普达娃看见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人正用棍子将轿帘掀上去,知道他是大夫。
三人走到轿子前面,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多罗在轿子里已昏迷过去,轿子里都是血,触目惊心。那翻译只觉得浑身冰凉,胸中翻滚,转过头去,闭上眼睛。接着,那中年人叫兵勇用斧子将轿子砍烂,同时叫人在地上铺了厚厚的褥子,接住了倒在地上的多罗,看了看他的伤口,然后自己去探他的脉搏。璎珞大叫道:叶大夫当心!这人正是叶天士。
叶天士是皇帝和傅恒计划的一部分,两日前就被秘密接抵了京城,他还在丁忧,无法回太医院,所以住在长春|药房的后院。叶天士对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意思是没事。
普达娃仔细看了看多罗周身,指着他耳后一个小黑点,道:他中的是林芝粉,这是藏边都罕见的剧毒,但不会立刻要了性命,是在西藏林芝地区封闭的山里的妇人,母传女世代传承,用山里各种剧毒植物炼制的毒药,耳后的小黑点便是林芝粉毒气被聚集排出的标志,因他一早服过林芝总解药。来的时候,我又给他服了金刚护体丸,防止毒气攻心,他没事。黄教的人要杀皇帝陛下,真是十分狠毒,好在我一早料到。皇帝陛下也一早服过这解药。
璎珞出了一身冷汗,又大松了一口气,怪不得傅恒原来什么都没和他说过,就是怕她担心,幸好傅恒没去。叶天士点点头,道:他只是失血过多才昏迷的,从现在箭闯伤口流出来的血和他的脉搏来看,他中的毒已解了。我是担心轿子里和他体外有残留的毒,还是小心为上。
翻译听得心惊胆战,强自镇定,说话都有点儿结巴。
普达娃走上前去,将一个解药瓶子给了叶天士,叶天士笑道:不用了,这解药定是很珍贵,你留着。外面就是有残留,毒也不厉害,我们早服过外毒解药了。普达娃摇摇头,道:林芝粉不是一般的毒药,混合入血液,毒性还会增加,失血对他反而有好处,只是要多养些时日。中了林芝粉,解药不够,还需要我的内力推宫活血,三日后才能进行。药还可以再配,不服药不能处理中毒之人。你们不仅要服解药,还要用水冲洗他全身和你们自己,将所有接触过病人的东西全烧了,绝不能大意。
叶天士见他如此郑重,才明白这林芝粉极不简单,于是谢了,倒出两颗蓝色的药丸来,给了助手一颗,二人服下,再将瓶子还给普达娃,道:多谢!才叫助手帮他就地开始从多罗身上取箭。
璎珞听了这些话,心里感恩庆幸,对他的第一印象尽数颠覆。虽然他还是冷峻陌生,但璎珞却觉得他十分实在且有力量,愈发觉得他非常人。
待傅恒带人到的时候,多罗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全身被水好好冲过,包扎的严严密密,被抬进了西厢房屋里的床上,盖着被子。之前二院里被劈坏的轿子和染血的被褥等都被焚化了,火光中间有绿色,显见得有毒。叶天士和助手正在后面沐浴。璎珞将他们俩的衣服也叫人用棍子挑了烧了,将叶天士的医用用具按普达娃的意思,也烧了,虽然烧不化,待最后扔了。然后叫随来的兵勇打水提桶在冲洗院子。
待叶天士出来后,对傅恒道:虽然毒性基本解了,但路远,这箭中的位置也不好,伤及脾脏,所以他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