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莎都告诉过他,把她抱进自己怀里,抚摩她的背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他们都那么爱你的……
同一天,金川收到了爱莎在回疆写的平安信。这个晚上,郎卡和格来坐在碉楼顶层的露台上,看着黑夜里灯火满山的勒乌围,郎卡也在想妹妹,不免亦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阿帕怒气冲冲地走后,阿妈教土兵们散了,将他扶起来。他对阿妈说:对不起,我和爱莎都瞒着您,让您伤心了。阿妈流下泪来,双手握着他的双手,他也无可安慰,心里又十分担心格来,便道:阿妈放心,爱莎会很安全,我绝不会让她出事。她会和我通消息的,一有消息我就告诉您,那五个土兵回来,我们还会知道得更详细。阿妈点点头,道:我没事,你不用答理老头子,快回去看看格来和孩子,千万别再出事。擦了眼泪,转身和老妈妈们走了。
他匆匆回了自己的碉楼,三步并作两步上楼,进了卧房,只见格来蜷缩在炕上一角,穿着深色蓝布斜襟的单宁小花睡衣,拥着被子,在低声哭泣,旁边两位老妈妈在安慰她,给她擦眼泪。两位老妈妈看见他进来,忙上下打量,见他没有受伤,都高兴地咧嘴一笑,又问爱莎,土司家的老妈妈和婢女都是土兵的家眷,按日子和时辰轮流来土司家各房里当班。他也微笑着对她们点点头,教她们放心,说爱莎没事,她们可以回家了。于是两人出去带上了门。
他立刻上了炕,去将格来搂在怀里,哄她道:我没事,阿帕没有对我怎么样,对不起,对不起……格来这才发现他回来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见他确实没事,紧紧地抱着他,放声大哭。他心里酸楚又感动,不停地哄她,给她抹眼泪,连声说道:没事,别怕,我没事,别哭……
格来哭个不住,她的无助和忧伤,从先前在敞坝上哀求阿帕开始,便让他想起才走了几个月的格送,仿佛没几日前,他才换下旧衣?心里十分苦涩起来。他把头轻轻地贴在格来已隆起的肚子上,里面起了一阵胎动,他的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但不让格来看见。
格来抱着他哭了许久,才收了眼泪。他早已收了泪,用袖子给她好好擦了擦脸,对她微笑道:喝点水?接着下了炕,自己先倒了水喝了,然后给格来倒了一大杯,看她骨嘟骨嘟喝水的迫不及待,心里又一酸,她只是一个孩子啊!她比爱莎还小呢……
喝水之后,他说:睡吧。格来不说话,只是伸出手去,抱着他的腰。于是他也伸出手去,理格来的头发。格来在他怀里微微的发抖,他心里一动,在炕沿儿上坐下,抬起她的脸来,俯下头去,亲吻她的唇。他很久没有亲她了,格来在他怀里娇喘起来,他感到丹田里一股热气升腾上来。格来累了,要让她早点睡……又想,爱莎不知道到哪里了,拉萨太远了,她偏要去……
他移开了自己的脸,抬起头来,只是搂着她。格来又开始流泪。他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了?不舒服?格来摇摇头,道:我就是想哭,爱莎……说着,更紧地抱住他,低声啜泣,她腹中的孩子贴着他在动……他觉得那热气又回来了,而且升腾地更高,伸出手去,隔着睡衣,抚摸她的肚子。格来停了哭泣,看着他。他避开她的眼光,道:爱莎的事有我,你别担心。累了吧,今天早点睡。格来乖巧柔顺地点点头。于是他扶她躺下,拉过被子来,给她盖上。再打水,自己洗过,躺到被子里后,说道:快睡吧。然后转过身去,自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是睡着了,朦胧中听见背后有哭声,心里一惊,立刻醒了,翻过身,见格来对着他在流泪,他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孩子……格来摇摇头,伸出手去抱着他。他于是由她抱着,格来停了哭泣。抱了一会儿,他低声道:格来,我……格来立刻仰头看着他,更紧地抱着他……
她仰起的少女脸庞像满月那样,带着依恋和期许,她妩媚的眼睛,璀璨如星,他觉得自己高筑的防线全线崩溃,被潮水般灭顶而入的欲望全面主宰,她睡衣上那些温暖的红瓣黄蕊的小花在眼前无限放大……
他被包裹在一个逼仄又温热的蚕茧里,可以看见外面透入的光亮,那是桑叶的间隙?他在里面奔腾躁动,直想冲破这蚕茧,冲入那光亮里……格送的脸在他眼前浮现,她说:你要好好地过日子。爱莎的脸也在他眼前浮现,她说:哥哥,你要忘记伤心事。然后,他的眼前出现了格来阖着眼睛的小脸,她还是侧躺着对着自己,还在低泣,却是另一种低泣。她鼻尖沁出了汗珠,咬着唇,忍不住发出的细细索索的声音,如泣如诉,教人销魂,双手还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格来已经十六岁了,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稚气未除的小姑娘,她的脸上生出一层细细的绒毛,身体像白面团一样柔软地膨胀了,她的四肢也积蓄了一些脂肪,变得丰满,她比三年前长高了一个头。去年开始,因为格送身体不好,他夜夜睡在格来的碉楼里,格送也要他去。但直到这个晚上,他才突然觉得,格来是大姑娘了。
而且,而且,她的肚子也大了,那里面是他的孩子。他一直觉得难以置信,当年那个小阿妹竟然也有了他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