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敌意有些莫名其妙。
“你,”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后,卞亟总算开口了,“我听说你之前单挑赢了军队里的一名士兵?”
陶软那软糯的嗓音毫无感情:“侥幸。”
虽然不知道陶软为何会对自己摆出这种态度,但卞亟也不是很介意。
他也并不相信陶软所说的侥幸。
卞亟仔仔细细观察了陶软一会儿,长得娇滴滴,两道泪痕证实了这是个爱哭的主。
说实话,他也不愿承认自己手底下常年训练的士兵居然输给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
他起了身:“切磋一下?”
“妾身只是个普通的洗衣妇,王爷这般行为怕是不妥吧?”陶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卞亟怕不是个傻子。
堂堂王爷说出这种话,当真不怕名誉受损。
“随便试试,万一,”卞亟勾唇一笑,“侥幸赢了呢?”
陶软:“王爷这是为难妾身了,妾身并不懂舞刀弄木仓。”
“哦?”卞亟笑得意味深长,“你还玩刀木仓?”
陶软没再接话。
卞亟把她叫过来,没问死人的事,倒是说了一堆毫无意义的话。
还把陈年旧事翻出来讲。
她猜测有两种可能。
一是卞亟在试探她,毕竟她赢了积年累月训练的士兵,杀一个高壮男人也不是不可能。
二是这件案子已然水落石出,凶手已找到,找她来确实是为了陈年旧事。
弱女子单挑赢了强壮男子,在这些人眼里确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大事。
见陶软不再开口,卞亟自顾自往下说:“我和你的夫君,挺熟。”
陶软眸光微闪。
“他反复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陶软在内心狠狠唾弃了一番。
这就是所谓的照顾。
动刀动木仓那种。
卞亟走到兵器架前,抽出了一杆长木仓。
他摸着木仓身,像是在看着珍宝。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他将手里的长木仓朝着陶软掷了出去,毫无征兆。
锐利的矛头擦过陶软的耳畔,凌厉的风撩动了她耳鬓的碎发。
长木仓稳稳地钉在了她身后的门板上,微微晃动着,木仓身与地板齐平。
陶软定定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她的目光凛冽,就那样淡漠地看着卞亟。
危机来临时,最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本性。
卞亟莞尔,“你似乎和我印象中的陶家二千金完全不像呢。”
不躲不闪,眼神坚定,毫无惧怕之意。
他缓步走到陶软面前,兴味盎然:“现在装就来不及了,切磋切磋?”
“让我感受一下,你口中所说的‘侥幸’?”
他将钉在门上的长木仓拔了出来,笑着问陶软:“以免你说我欺负弱小,木仓给你?”
“既然王爷如此大度,为了照顾我这般弱小的对手而让我一杆长木仓,那我也不能辜负王爷的一片心意。”
卞亟全身汗毛直竖,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向后退了几大步,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明明只是一介女子,明明没有男人那样强壮的体魄。
可周身的气质却是那样慑人。
他对于陶软的了解,只局限于那次并不那么正式的单挑,还是通过别人的转述了解的。
说实话,他并没有真正深入了解过眼前的人。
卞亟看着那名娇小的女子执起与她同高的长木仓,单手将长木仓转了个向,长木仓的底部对着他。
她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木仓身,脚尖一蹬,如离弦的箭直冲他而来。
卞亟下意识便是格挡。
他双臂挡在自己的前胸,陶软的速度和力量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这和他之前听说的完全不同。
木仓尾击中了他的腰部,击中了他的大腿,击中了他的脖子……
那木仓就像一条灵活的蛇,凶猛而迅疾,专门打在了他来不及防御的部位。
快狠准。
他根本无力反击,从头到尾都在防卫。
而他的防卫漏洞百出,无法抵挡陶软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眼睁睁地看着那杆木仓即将戳进自己的眼睛,卞亟已经来不及反应,他的体力被消耗过度,没办法做出对应的防卫姿态。
木仓在他眼睛仅余一指的位置停了下来。
卞亟瞳孔涣散,面色发白,“咚”地跪在了地上。
“既然要赢,便要赢得彻底。”
陶软手握长木仓,表情淡然:“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为了赢总是要不择手段的。”
“王爷领兵打仗多年,想必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她看着眼神无光的卞亟,收回了手里的长木仓:“轻视敌人是最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