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王妃喝下去,当即应当就起效了。」
阿史那巴齐于是亲自端着药碗,送到了阿依米儿嘴边。阿依米儿可惨了。这
碗东西明显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儿,颜色也是黑中透红,简直像是腐尸里渗出来
的血。也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赵大夫,她竟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也不知
有没有毒的~~
但是不喝,这戏便演不下去了。阿依米儿深吸一口气,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张开了口,吞了一口下去~~
这一口,她险些没失笑喷出来。这分明就是汉医治咳嗽用的川贝枇杷糖浆啊!
待一碗药喂完,阿史那巴齐担忧地问:「爱妃感觉如何了?好些了没?」
「好像~~好像是没那么难受了~~」阿依米儿揉了揉胸口,有些疲乏的样
子,「不过我忽然好累,好想睡觉~~」
「这就说明起效果了。」赵杏儿装模作样上前翻开阿依米儿的眼皮看了看,
满意道,「亏损了这么多年的肝Yin骤然补上,肯定得昏睡上一段时间。大汗您还
是早些放王妃静养,等她睡醒了您再好生关照她。」
「好好好,我这就去~~」阿史那巴齐被赵杏儿伙同阿依米儿两人一起忽悠
得已经说什么信什么,连忙便要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赵杏儿一句,「那就
有劳赵大夫先留在这儿看守了,爱妃要是醒来了,千万派人去寻我!」说完,这
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等到阿史那巴齐彻底走远,赵杏儿找借口把屋子里的侍女打发走,关上门,
紧接着便和坐起来的阿依米儿两人捂着嘴笑成了一团。害怕隔墙有耳,两人笑声
也不能大,憋得两个姑娘俏脸通红,眼泪都笑出来了。
足足笑了半刻钟,阿依米儿才擦着眼泪冷静下来,望着这位「素昧平生」却
帮了她如此大一个忙的赵大夫,忽然「咦」了一声,指着赵杏儿脖颈的一块红印
问:「你脖子上这是怎么了?方才还没有呢!」
信使
赵杏儿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忽然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方才被哈克木弄上去的吻痕!
阿依米儿虽说只有十五六岁,好歹是学过医又成了婚的,对于男女之事自然
早就摸了个门儿清。如今看见这暧昧的痕迹,又见到赵杏儿神色如此不自然,瞬
间便反应过来,眯起眼打探地上下打量她,看得赵杏儿脸皮发热,这才挑眉问:
「说吧,你刚跟我哥怎么了?」
~~这可从何说起呀?
说他们早在十年前就认识,当年她还帮着哈克木照顾过眼前这个小姑娘?还
是说她始乱终弃地把这可怜的回鹘少年抛弃了足足十年之久,如今在这异国他乡
之地一见面便火速叙了个旧情?
赵杏儿干笑两声,捡着要紧的草草给阿依米儿叙述了一遍。阿依米儿先是惊
讶,紧接着恍然大悟。待她说完,这小公主一拍手道:「原来你就是当年的杏儿
姐姐!我哥天天念叨你这里也好那里也好,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最后实在是
气不过,求着我父汗答应,送我去跟我们草原上的游医拜了师——让他再整日地
说我不如你!」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赵杏儿惊讶。她知道自己当时骤然离去,哈克木估
计是心里不太好受,却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多年一直这样惦记着自己,一时间竟然
也不知道是该愧疚还是该感动了。她叹口气,握住阿依米儿的手小心翼翼地问,
「那你可记恨我?毕竟我让你哥哥白白等了这么多年~~」
「我记恨你做什么?」阿依米儿爽快地摆摆手道,「他这人一天到晚的跟个
弃妇一样唠唠叨叨,就算一开始心疼,听得久了也觉得他活该了!何况,若不是
你,我还做不了大夫呢。」说到这里,她忽然又叹口气,握拳坚定地说,「师父
她老人家带着我草原大漠地行医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让我被阿史那巴齐那老贼
强占的!我们一定要逃出去!」
这回鹘的小公主虽说年纪不大,脾气却泼辣爽利,就像是大漠里的太阳一样,
自带着辐射人的热情。短短几句话听得赵杏儿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她也跟着重
重地点点头,道:「不错,我们一定要逃出去!不能让这老东西得逞!」
说完,两人便窝在这床幔之中,嘁嘁喳喳地小声商讨起逃跑的对策。
待到傍晚,阿史那巴齐再度回来这王妃寝殿时,便见到阿依米儿半倚在软枕
之上,一头卷发散落在身后,虽然还有些「虚弱」,面色却依稀恢复了点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