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微微蹙眉,“谢小侯西北风沙多年,怎能如此搪塞?”
他只好撇撇嘴,“国之所交,战为下,通商为上。”
“何解?”
“战,两国劳民伤财,边地民众更是苦不堪言,日无所用,月无所种,年无所收,当为下。”
此番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他的身上,周仪也是其中一员,她嘴角微微漾起,阿娘所言确无差错。
“通商,两国富庶,边地民众不必颠沛流离,生有衣食住行,死有棺椁加身,自为上。”
秦风终于露出的些许笑来,“小侯既然通理,此刻更该听我所言。”
谢远颔首行礼,“祭酒请言。”
“此言若上谏,小侯该如何?”
“直言便是。”谢远一脸认真,可秦风却作摇头,“非也。”
“上禀之言,需委,需恭。小侯之言虽确,却显倨傲之举,如此又如何算得上良言,忠言?”
谢远再次拱手,“多谢祭酒提点。”
黎王的一声轻哼引得秦风注意,他便将此言推及诸位亲王,再言及诸位娘子,便是说上谏母亲,丈夫,或是命妇上谏皇后之道。
谢远那凳子他还没坐热,又驳了秦风的话,“为何娘子上谏丈夫需委、需恭?夫妇同心同德,合该平等。”
“谢小侯此言差矣,”黎王也站了出来,“古言男为天,女为地,女子出嫁从夫,是纲常人lun。”
秦风转身听着二人的辩驳,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谢远白了他一眼,“古人说就一定是对,从夫难道就不谏夫,不驳夫?想那《列女传》中女子都是从夫?”
“你还懂《列女传》?”黎王也回了一个白眼。
《列女传》大都是一旁的诸位娘子才会看的东西,京中郎君都不屑这书,只说那传中的女子多有违背纲常,可见思想之腐朽。
谢远便仰起头看着他,“不能看吗?”
“只怕你看的不是女子之强,而是看的女子之身吧!”黎王讽刺着。一眼又引得一旁的诸位娘子嫌弃。
周仪轻咬牙便起身行礼,“若真如黎王所有,谢小侯该说的是那些女子的身形如何,而非她们做过的事吧!”
黎王不屑,“我们在这里说话,有你什么地方,不过就是个大长公主家的娘子!”
秦风上一秒还和颜悦色,此刻脸上便变得Yin雨连连,“黎王,弘文馆只论事,不论身份,两次讽刺是为何?”
黎王吃了瘪,便不情愿的坐下,周仪和谢远也都坐下。
“有争论是好事,但不该驳得如此面红耳赤,甚至攻击他人。”秦风一边说一边走到黎王身边给了他三戒尺。
他只好不悦的回一句,“学生知错。”
等到午初一刻,便是下学十分,五皇子楚王扯了扯他的衣袖,“祭酒可是陛下亲自选的弘文馆博士,四哥今日表现只怕不日陛下便会知道。”
“五郎怕,我可不怕!”黎王已经让随侍的人收拾后离开了。
谢远还坐在位置上,看着纱屏旁的一个身影,“刚才是你替我说了话?”
周仪正收拾笔墨,听到他发问,手中的笔便落在了裙衫上,“娘子!”
“我吓到你了!”谢远上前便已经靠近了纱屏,周仪身后的婢子忙道:“谢小侯留步。”
她透过纱屏已经看到了谢远的眉眼,自己裙衫上的墨污都忘记了。
回过神,她才觉脸颊发烫,低声道:“没有。”
谢远也收回目光,头一日二人便就这么见过了。
回到昌平伯府的周仪,怀着小女儿的心思投进平宁大长公主的怀中,“阿娘,我今日见到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魂兮魂兮归故土(2)
谢远打听到那位娘子就是周仪,就是他阿爹拉他回京的原因之一。
只是原因之二的萧晖没怎么理他,他便让当时的西北侯谢寕上禀陛下在西内苑来一场马球赛。。
春日不正是打马球的好机会。
周仪虽不会骑马,却还是愿意穿着骑装出现,看到他的时候便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阿岚,那位娘子如何?”谢远碰了碰铁岚的肩膀,铁岚便望了一眼,“好看!”
谢远又用腰将他退出去,“少惦记,那可是我看上的。”
铁岚轻哼一声,“眼下我又觉得不好看了!”
“找打!”谢远将手中的月杖一下打在铁岚的tun上,二人却又笑起来,并肩去牵马了。
这场马球会,也是谢远和萧晖一次心与身的交流,难怪自己的父亲选择这位皇子。
至于挑事的黎王,自然不会给他谢远好眼色,半场马球会,便使了怀让萧晖坠下。
谢远捞了一把,自己便落地了。
“谢小侯是行军打仗的人,自然知道你们打马球的规矩,落地便是输!”谢远没理他,只是甩了甩自己的手臂。
目光之余却瞥见周仪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