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讨厌,真讨厌,真讨厌真讨厌,为什么妈妈还要有别的儿子,陆诺亚想。
于是陆诺亚想出了一个报复方式。同桌有个好朋友,好朋友有一支特别好看的自动铅笔,买不到的那种,同桌非常喜欢,借了很多次都没借到。于是他偷了同桌好朋友的自动铅笔,然后放在了同桌的附近,嫁祸给同桌。
他露出了个笑容,原来江陆没发现,吓他一跳。
怀揣着隐秘而又疯狂的想法,他走在江陆前面。他回过头,看见江陆的笑容,他假装挥拳要打他,但是江陆依旧笑着,没有躲。
他决定换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已经没有别的问题可以问了,但是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于是,他鼓起勇气,直截了当地问了妈妈。
后来陆诺亚发现妈妈不是因为饼夹里脊才向那个方向看的。妈妈看得是那辆车,以及那辆车接的人。
“走啊,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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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窃好像也会成瘾,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他开始偶尔会对其他同学们的东西产生偷窃的冲动,不光是同桌女生和她的朋友的东西,也不光是好看的橡皮和铅笔。一旦他对东西产生了偷窃的欲望,就会开始想象如何偷到它,如果没有偷,他就会觉得烦,去厕所也变得频繁。东西到手的那一刻,他才开始变得快乐。
东西偷到手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有种奇妙的充实。
“妈妈,江陆是谁?”
这天,他跟着班级队伍放学走出来,意外地发现妈妈在盯着一个方向看。他踮起脚看向妈妈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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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到的东西他也从不使用,有的会偷偷放在家里的抽屉里,有的会找个机会随便扔在哪里,有的时候让人轻易找到,有的时候就让人找不到,全凭他的心情。
陆诺亚的成绩事实上很好,或者说他在成绩这方面很要强。妈妈会带他去补课。而在补课的地方,他和妈妈又遇见了江陆。
江陆身上有什么可以偷的?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好像自己对他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这让他有些挫败。
偷窃逐渐从变本加厉变得厌倦,行动力就像是一个周期的正弦曲线。他开始怀疑,江陆根本没有好好看过他。想到这,他又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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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每天下班都会来接陆诺亚放学,骑着刷了红漆的自行车。最开始的后座看起来像是个筐,后来陆诺亚大一点妈妈才把筐拆掉成为普通的后座。
他直接和江陆打了架。选在了中考结束那一天,反正当天约架的很多,不差他一个。
妈妈很无奈,看起来拿他们两个没办法,但是希望他们两个互相道歉。妈妈的话陆诺亚还是会听的——他害怕不听妈妈的话,妈妈会更喜欢江陆。
“妈妈,你看什么呢?”
他开始旁敲侧击地问妈妈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绕着弯地想打听出来妈妈为什么会总是很关注江陆。
陆诺亚点点头,牵着妈妈的手走过人流。他向前走,经过了一辆黑色的车。看起来很贵,他想,而且看起来很新,很干净,车身可以清晰的映出陆诺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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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里观察江陆的表情,江陆有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哦,诺亚。”妈妈牵起他的手,“那边有卖饼夹里脊的,诺亚想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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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有一天差点被发现。他正准备下手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什么时候能给妈妈买一辆车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在拐弯的时候伸出左手或者右手当作转向警示了。
但如果江陆发现了,会发生什么?不对,问题应该是,江陆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是个热爱偷东西的,卑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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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听出来了车是哪个学生家的。比自己大一届的男生,叫江陆。
江陆真讨厌。陆诺亚烦躁地在卷子上快速地写着ABCD,他没有看题,在瞎蒙。搞得自己作业都做不下去。
和江陆一个高中,小摩擦不断升级,而妈妈也终究知道了他们的不和。
不定时的偷窃还在继续。他偶尔会想起妈妈曾经讲的《圣经》,那里面说不可偷窃,但他总是为这种事情感到如此愉悦。下地狱就下地狱,没关系的。
他到底是没有看到自己,还是看到了不说呢?
江陆真的好蠢。陆诺亚想,在他眼皮底下偷东西,他居然都没发现。
真的没有时间管他,他知道妈妈很辛苦。
他只有妈妈,江陆还要和我抢妈妈,他明明有那么多东西。他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最后钻进了衣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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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想了一会,才回答他:“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妈妈就告诉你。”
他的手停在距离江陆鼻尖一厘米的地方。
他回过头,是江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