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的小兔子没养两天就把院子里的植物啃坏了大片。
“怎么回事?”郑彦有些恼火,那些刚移植过来的灌木玫瑰是他打算送给谢宁的,春天的时候开花会很漂亮,结果还没种上几天就被兔子啃倒了一大片。
谢宁挡在兔子窝前,担心郑彦会伤害他的小动物们似的:“我要溜兔子呀。”
“谢宁,你见过人溜兔子吗?”郑彦差点儿被气笑,绷着脸沉声问:“你是溜了多久,让它们把院子都糟蹋遍了?”
“还有给兔子换尿不shi”谢宁目光躲闪,终于说出了真正的原因:“然后它们就跑出去啦,等我抓回来的时候,院子就这样了。”
他看郑彦不做声,添了句:“小兔子也不是故意的。”
郑彦一步步逼近小兔子,把谢宁逼到了角落里,“那你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谢宁可怜兮兮地眨着含水的眼眸,胆怯地往后退。
郑彦还想再教训他几句,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捏了捏小情人粉白的脸颊,恶狠狠地威胁:“等会儿再收拾你。”
却是时然的来电。
郑彦的眼睛眯了眯,分手之后他就删掉了时然的号码,但记忆里那串数字的顺序怎么也无法磨灭。
他不着痕迹地转过身,走远了才接通电话。
“你好。”郑彦一副公事公办的冷冰冰的口吻。
“哟郑彦,这次不是小情儿接电话了?”时然的声音轻缓柔和,言语却里带刺,郑彦在脑海里勾勒出他现在的表情,那双和时雪辉一模一样的桃花眼一定气得微微吊起,十足的刻薄。
“你想说什么,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打扰我。”郑彦回头,看到谢宁正蹲在兔子前不知道在整理什么,不禁缓和下来。
“郑彦!”时然气结,倏然又想起自己可不是找他吵架的,郑彦这人吃软不吃硬,他变脸似的放软了语气:“郑哥哥好久没见,我想你了呗。”
“今天晚上我做了个场,出来玩儿吧。”他越说越欢快,好像上次想迷jian郑彦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上次你跑得真快,是有多怕我呀。”
“时然,分手了就痛快点儿,别像个娘们儿似的缠人。”时然还在那边滔滔不绝,郑彦斩钉截铁地打断他,语气冷如寒铁:“那种场我以后都不会去。”
“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你养的那个小婊子。”时然早听说他给郑彦下药那天晚上,郑彦的小情儿进医院了。他还有点庆幸,幸亏郑彦当时坐怀不乱硬是憋着回了家,不然菊花残的可就是自己了。同时他就更想和郑彦打个重修旧好炮,光是想象那种生猛的滋味儿就让时然下面淌水儿。他讥诮:“不就是个宠物么,你心疼了?”
郑彦一字一顿地说:“他是我喜欢的人。”
“别开玩笑了郑彦,你和这种人要是你母亲知道了,谁也好不了。”时然怎么也没想到郑彦会拿这样的借口拒绝自己,难道他还比不上个随便让人玩儿的性玩具吗?
“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提起“母亲”,郑彦的眸光一动,语气随即更加强硬。
时然嗤笑一声,肆无忌惮地说:“你今天要是不出来,我就让陆家人知道他家的少爷养了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当宝贝,不知道对你来说有没有关系?”
“时然,你敢!”这算打到了他的软肋,郑彦咬牙切齿,怒火在眼中腾跃。
“你看我敢不敢。”时然抛出了一串地址,咯咯笑了起来,势在必得地说:“我等你。”
扔下手机,郑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胸中似塞满了干草,只等火苗将一切毁之一炬。
另一边谢宁玩够了兔子,正抱着猫亲,郑彦调整了下表情,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走过去喊他:“宁宁。”
谢宁百忙之中抬起头应了一声:“嗯?”他的头发有点凌乱,郑彦伸手抚平上面的乱毛,平静地说:“我去公司一趟,今晚不要等我了。”
谢宁听话地点头,猫咪灵巧地从他怀里溜出来,弓着背蹭了蹭郑彦的裤腿。郑彦低头亲了亲谢宁的额头,满目柔情。
郑彦走后,谢宁才把垫在兔窝里的东西重新取出来。顾准给他的照片压在尿不shi下面,他今天才有机会把它取出来。
那是一张他和顾准的合影。
之所以说是他,上面的人实在和他别无二致。背景是辽阔无际的大海,他和顾准站在甲板上,头挨在一处,一边的嘴角压不住笑意似的挑得很高。谢宁拿着镜子对自己笑了一下,脸颊上的梨涡浅淡,与照片仿佛刻印一般。
他把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忘记关上兔笼,两只兔子跑得不见踪影,把院子糟蹋了一圈。
估计郑彦已经驱车走远,谢宁紧紧抓着手中的合影,拨通了顾准的电话。他心如擂鼓,照片尖锐的边缘硌得掌心发红也浑然不觉。对面接通得很快,铃声还没来得响第二下,谢宁就听到顾准的声音:
“你好,你是?”自从修简宁失踪之后,顾准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生怕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