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氅,带着一顶斗笠,骑着他心爱的白马,捎上一壶好酒,紧赶慢赶,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冬日到达了关山。
那个小院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殷若怀也褪下那件长穿的月白色外衫,换上了更端庄的青衣。他原本就生的温润如玉,此时就更显得气质出尘。历岩牵着马儿上来,晃了好一会儿神,才笑着走近:“若怀!”
“阿岩。”
殷若怀也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历岩的心陡然漏了一拍,他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到对方身上:“外面冷,别冻坏了。”
殷若怀愣了愣,刚想说些什么,桐笑非就从里面跑了出来,嚷嚷着:“阿岩哥哥!你来啦!快跟我进来,我们去吃好吃的!”
历岩笑着:“好,你等下,哥哥去栓下马儿。”
“我知道去哪儿!你跟我来!”桐笑非拉着他朝东走,历岩回头对殷若怀说道:“我过会儿来陪你。”
对方眨眨眼,轻轻地笑了。
关风月站在门后面,双手交叉揣在袖子里,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低低地叹了一声,转身而去。
这场宴会后不久,殷若怀就正式接掌门派事务。关风月告诉他,桑榆之东有一株青木,通灵性,可为剑。
“若怀,你跟随为师,已经十五年了,是时候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利刃了。”关风月送给徒弟一枚锦囊,便送他下山,前去桑榆之东。
临行前,殷若怀给历岩写了一封信,说是自己这段时间不在,让他暂时不要过来。对方却回到:“桑榆之东,山岚重重,路险崎岖,我与你同去。”
殷若怀捏着那封回信,思绪万千。
历岩依旧牵着他的马儿,等在山脚下。他比两年前长高了些,挺拔英俊,除了那双猫儿似的眼睛依旧单纯可爱,剩下的,已然有了蔚然侠者之风。
“若怀。”历岩举着他的剑,招了招手。
这回,轮到殷若怀晃了下眼睛。
“我们走吧。”历岩看了看他,有些奇怪,“你没带行李吗?”
殷若怀噗嗤笑出声,他悄悄靠近,捂住了对方的眼睛,低声道:“我不用带行李,很快就可以到了。”
历岩有些慌张,下意识地攥住了殷若怀的手腕,对方取下腰间的折扇,转了两下,不知从哪儿刮起一阵风来。历岩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很快,就察觉到脚下踩着的土地发生了变化。
“到了。”殷若怀放下手,将扇子藏好,历岩睁开眼,神情惊讶:“你这么厉害?”
“一般般。”殷若怀抿抿嘴,道,“再往上走一些,应该就能找到我师父说的那棵青木。”
“好。”历岩笑着,将自己的马儿拴在路边一棵野树上,拍拍它的鬃毛,“乖,我很快就回来。”
殷若怀看着他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头作痒。
两人顺着山路,一直朝上走,越是上头,山岚越重,脚下怪石嶙峋,稍有不慎就会摔倒,又或是掉下一旁的万丈深渊。殷若怀从袖子里翻出师父所赠的锦囊,手一摸,竟找到一个巴掌大的提灯。他轻轻吹了一口气,那盏灯瞬间照亮了前方的路。
“跟紧我。”殷若怀拉住历岩的手,像从前带着小师妹那样自然。对方顿了顿,支吾着:“嗯。”
关风月口中的那棵青木长在山顶的悬崖边上,枝叶繁茂,盘根错节,看着很有年岁了。殷若怀仔细看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师父难道是要他把这棵青木削成一把剑吗?
历岩则是托着下巴,沉思道:“这树长这么粗壮,不太好弄啊。”
“我也觉得。”殷若怀蹙眉,历岩想了想:“不如,我帮你砍一截下来?”
殷若怀沉yin着,没有立即回答。历岩也只能拔出剑,比划了两下。不想,他无意间触到了青木的一片叶子,一双眼睛顿时从树干处冒了出来。
“有鬼!”历岩吓了一跳,殷若怀赶紧上前,将他挡在身后。
那青木之中,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很快,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就坐在了树干上,赤着脚,长发散在身后,皮肤苍白,眉眼狭长,看着不太友善。
“你们要干什么?”那人问道,纤长的指节仿佛发出了一声脆响。殷若怀迟疑了一会儿,选择说出实情:“我,想要这棵青木做我的佩剑。”
男子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就凭你?”
“还有我。”历岩理直气壮地接过话,对方笑得更欢了:“行,那我就来试试你们的本事!”
他打了个响指,殷若怀他们脚下的岩石便瞬间坍塌,两人直直地往下坠。一条藤蔓从悬崖下面伸出来,将他们捆了个结实,吊在了半空中。再一看,男子已经摆弄着殷若怀的折扇,笑嘻嘻地说道:“你这扇子不错,应该是一个高人的手笔。”
他想了想,问道:“是你师父?”
“嗯。”殷若怀被捆得动弹不得,他的锦囊还藏在袖子里,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场。
“你师父叫什么?”
“关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