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尺。
季先生挥手招呼两个立似木人的小辈,“你俩别傻站。”
“母亲怎在这?”怀明墨惊疑的问道。
虚生处之泰然,鸡同鸭讲般回答:“原来门口两家仆是季先生放倒的。”
“你既然开始便知我在,怎么不早揭穿我,非要到拖到这时候?想叫我在房梁上多待会儿么。”季先生目光灼灼地看向虚生,似要在虚生张口前相处答案。
怀明墨回忆了下刚发生种种,了悟开口:“所以刚才开窗散味,不仅为捉弄辛里,更想确定房梁上是什么人?”
“我哪有空捉弄他。”被明说出来,虚生有些窘迫,他很快恢复清冷样子,解释道:“我进屋瞥见地上脚印,便知是个女子。刚屋里的血腥气太重,闻不出是山庄里哪位。”
季先生耳聪当然知虚生暗里所指,又有些困惑,“你怎确信是我,而非我家小女。”
虚生忍住往辛里身上撒粉的心,站起身走到窗边,迎风而站,这才缓过气,委婉道:“季小姐没这么好耐心。”
听外人如此说自己女儿,季先生非但不气,反点头应声,连连叹气,“我这女儿确实不成器。”说话间她余光瞟向怀明墨,咬牙切齿道:“家里余下几个小子也是叫人头疼。”
怀明墨听完,默默垂下眼帘。季先生看似说得咬牙切齿,却没半点怒气,满眼是对小辈的宠爱。
“季小姐缺少些历练,再说年岁还小,过些年就好了。况且季小姐眉目间已有季先生风范,想来将来差不到哪去。”虚生这话不全是恭维,经多日的观察,他发现季博儒虽武功尚弱了些,性子还不足够沉稳,但行为处事渐与季先生相似,将来必成大器。
眼见话题扯远,季先生敛起笑意,直盯虚生黑眸,道:“有查到什么?”
虚生笑容可掬地直视回去,慢慢道:“我还想问季先生高见呢。”不动声色的指了指房梁,他笑得越发和煦。
怀明墨发觉虚生越来越爱戏弄人,任性胡来对他也罢,却不想他因这得罪母亲,连忙圆场道:“你刚看好半天未发话,难道真没瞧出半点来?”
虚生坦然摇头,眼眸清明不见有丝毫闪躲,季先生没能瞧透虚生这人,但他有否隐瞒还是能看出。季先生没有半点意外,反而觉得这事全在意料之中,既然敢公然闹开陷害,不说有十足把握,也是必有八成肯定不会被人瞧出来,才敢这般肆意妄为。
“母亲相信沉香是无辜的?”怀明墨心全系虚生身上,说起话来有些呆愣,连着脑子也不大好使。
“不然我来这做什么?逮你们个正着?”季先生略觉好笑地看着‘笨儿子’,说话间撸起袖管,直往刘申尸体旁走去。
没等虚生拦住,怀明墨已经堵在人前,“母亲若要细查,闹开时就该坚持让儿子请秦仵作来,人家可比我们专业多了。”
“难道就让他们主仆俩被冤枉?”季先生见不惯这种背里Yin人的行径,口气颇有恼意,“从前瞧那丫头,我只觉得为人处世太圆滑,可想到她家世,以为是世家女儿见多所以如此。倒不想是这么个手段,当真把内宅的东西都学透彻了。”
怀明墨想要解释虚生猜疑,没想到季先生又低声喃道:“不过下手狠厉,剑术高明,恐怕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儿。”
话既说开,虚生便丝毫不隐瞒,坦诚地道出自己的怀疑。季先生果真听得眉头紧皱,额间皱纹静诉着岁月故事。说来季先生虽是江湖女儿,不像那深闺妇人甚少出门,少沾霜尘,可她保养的极好,笑时眼角少有细纹,偶尔蹙眉也未见有额纹。眼下如此,足可见此时心情多么气愤。
季先生沉yin思量良久,无须虚生道明用意,即刻有主意道:“对外沈管事会看紧,对内让绍芝留心着手底下人,要发现有奇怪举措的人,就把名字记下往你那报。至于那狄氏……”声音冷淡许多,她方缓缓道:“且不论真假,敢在庄里行Yin诡之事,那别怪季家容不得她。”
“季先生打算事发时一并发作?”
“当然,季家不会冤枉人,也不会错放人。”季先生眸子里似有只快箭,看向虚生蓄势待发,亦是种警告。
虚生毫无畏惧地笑道:“我无心与季家为敌。”他拿出张折纸交给季先生,“这是我依猜测画下的武器,还想请季先生代劳,找人帮我跑个腿,请人锻造出一柄同样的剑出来。”
辛里凑前一瞧,直言:“如此细的剑,并不好打造啊。”
怀明墨道:“就是难锻造,才好查。”
季先生小心收起画作,左思右想半天,决意将这重要密事交给隐世山庄暗卫去处理,这批人全是她的心腹,绝不会人偷摸假扮。
眼见季先生要离开,虚生鬼使神差地张口道:“季先生为何会信我?”
季先生脚下步子一顿,并未回头,只轻笑了声,“不是我信你,是我儿子他愿意信你。我只是成全他罢了。”
为人子女不能为父母分担,反让其为自己Cao心,怀明墨握手炉的手愈紧,连指肚无意触碰到没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