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生笑笑没做解释,又问:“谷里就你们俩吗?”
“是啊,算算有二十多年了,公主死后,我便散去谷里的姑娘,让她们下山自己生活去,这就是个活死人墓,何苦困住她们呢。”老妪望着谷口方向,目露凄凉,“吊楼没人住,时间长久破败了,公主活着的时候,那时小姐还在,谷里可热闹了。如今物是人非,就谷里的花木还是依旧茂密。”
臧丽捧着羊ru茶,故作天真的笑盈盈地开口:“老婆婆口中的公主是谁啊?”
辛里低声呵斥:“臧丽,休得无礼。”
“没事,这丫头还小,拘着她做什么。”老妪眼神黯淡,叹息道:“那是庆宁公主,前朝皇上最宠爱的女儿,我是她母妃的贴身嬷嬷,后来庆宁公主出生,我便到她身边去服侍了。”粗麻帕子捂面擦脸,老妪缓过气道:“可怜的庆宁公主,要不是该死的孟家叛乱,她的夫婿就不会死,也不用郁郁而终,小姐又怎么会逃出合欢谷。”
虚生眼尖看到茅草屋墙角处露出的陶盖,眼眸微闪,疑道:“我们进山时遇到不少毒烟和虫虿,都婆婆养的么。”见老妪点头,虚生不露声色说:“婆婆似乎还懂医术,说来母亲也懂得许多。我有个朋友无意服食母亲留下一种叫幽欢盅的毒,有解药可解?”
怀明墨帮着说:“我们前阵子有次去找他老家,结果在他以前住的屋里找到瓶酒,那姑娘又好酒,所以没多加考虑就喝了,谁知中了毒。后来找到个隐世的神医,制了些丹药给我们,说暂时能压制毒性,可是治不了根。”
“哎哟,这姑娘也太粗心了,什么都能瞎喝。”老妪急得拍腿,起身往屋里走,过会儿出来,手里拿了个小瓷瓶,交给虚生,“这你拿着给她,几滴就好。”
虚生转手给沉香藏放好,然后提议去墓前拜祭,老妪见虚生一片孝心,愈发感动。过后又絮絮叨叨跟他们说了许多陈年往事,当然少不得大骂蝴蝶君,痛骂季家假仁义,又说起莲心慧姬小时候的事,从教她武功说到教她做蛊毒,老妪虽年迈,记性思路都极好。
转眼聊到夜深,如此相处了一日,还没等到老妪口中的小满归来,怀明墨倒觉得老妪人挺好,走时道:“婆婆不如跟我们下山吧,到山下去村里给你找个间舒适的屋子,然后我们派人来把庆宁公主的坟迁下去,以后你们生活也方便些。”
老妪当即拒绝道:“我在这住惯了,省些功夫折腾。以后啊,你们常来看看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虚生制止怀明墨继续说,浅笑地开口:“那我们走了,婆婆保重。”
老妪挥挥手,人到这把岁数,生离死别看得都很开,所以也没伤感,笑道:“去吧去吧。”
世间多有遗憾事,虚生只走了一个多时辰,小满便回来了,可看到的竟是具还没冷透的尸体。小满不敢置信地冲去抱住老妪温热的尸身,痛苦哀恸大叫:“婆婆!婆婆!是谁杀的,谁杀的!”
山谷里突穿出声娇媚的冷笑,是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身上是烟霞色的云锦袄子,下身着赭红色流影缎襦裙,她容色娇艳如似盛开的牡丹,衣着略显老气。她慢步走出,轻笑声灵清犹如昆山玉碎,一颦一笑皆令人痴醉,她定神瞧着小满,娇俏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是你杀的婆婆?”小满眼眸通红,紧握住腰间匕首。
冷眼俯视,莲心慧姬轻笑道:“没错,这老婆子脑袋糊涂得很,早点下去陪她主子吧。”
小满听罢怒火中烧,拿起匕首刺莲心慧姬,可她的拳脚功夫哪能跟莲心慧姬相比,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呕出血来。小满捏起把尘土,朝莲心慧姬洒去,拿起匕首奋力一击,大吼道:“我要杀了你!”
忽然小满觉着身子一轻,被人抱起带到数丈外,黑衣首领挥手道:“杀!”
莲心慧姬没想到黄雀会在后,眸底闪过一丝慌张,无知楼的黑面都是武林的顶尖好手,自己对付一个就呛,何况是数个。这个从容的贵妇勉强夹存在数十个黑面中,没过多久身上已出现刀剑划伤,袄子和襦裙被割裂,数块碎布掉落,莲心慧姬脸色狰狞无比,变得丑陋难堪。
斗缠间她拿出数颗粉球扔向四周,那些黑面以为是暗器,自然用刀剑去砍劈,顿时谷中弥漫出一股幽香,白烟如雾遮住了大家的视线,黑面首领暗叫糟糕,抱起小满,大声喝:“是合欢毒,撤退。”
小满受伤严重,等她醒来已是五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布置雅贵的马车里,她惊讶地爬起身,匍匐到马车帘旁,撩帘瞪目到处看,一眼认出其中个在旁护送的黑衣人,她使尽力气道:“停车!”
臧丽坐在外面,突然见个人窜出来,吓得往后仰,直接从马车边缘摔到在地,滚出个大马趴,她坐地揉着屁股,抱怨道:“你嚷什么呀?!”情绪激动间手上力道略重,惨叫地说:“哎哟,疼。”
骆辰见状立刻翻下马车,慌忙地扶起她,左右打量臧丽,嘴里急道:“有哪摔伤没?”
臧丽掀开袖子,手肘倒还好只敲出淤青,可手腕擦了大片,鲜血淋漓看得人心惊,骆辰这下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