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温热的手,分开交缠的手指,脸上总算有丝真心的笑意,回嘴调侃:“别说得我没地去,我要是落魄了,无知楼和水无宫自会收留我,才不去你那狼窝。”
怀明墨这人外表大度,里子却是醋劲极大,他一把抓住要走的虚生,还算顾及到身在的场合,没做出再亲昵的行为,“满脑都想你那花星楼呢?”
虚生顿时被说蒙,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后背被轻推了下,回头要反唇,他发现怀明墨已经半步踏进屋里。
三两句的玩笑话后,虚生的心情平复许多,亦知怀明墨实在逗他,嘴角稍有勾起,转身往不归崖方向走。
玄空捻着佛珠,嘴里在低念佛经,两耳不闻周边事,而虚生静默地跪在前,完全不去打扰。
约莫半个时辰后,玄空忽然睁眼道:“你下山去吧。”
虚生顿悟玄空的意思,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玄空,坦白道:“弟子犯了杀戒,喝过酒,还……弟子自知罪孽深重,自请领罚。”
“领完后呢?”玄空盘腿而坐,低眼目不转睛地盯住虚生,“五十棍罚过,你就能看穿尘俗,然后又一心向佛?”
虚生伏地,毫无隐瞒道:“弟子的心给了个人,已经收不回来。”
“那五十棍罚或不罚有何差别?”玄空平行道:“你今天走的路,是因为我和外祖的私心所致,寺规要罚,也该是我来承担。你还俗的事,我会去告诉虚道。”
“师傅。”虚生声音有些微颤,伏在地上不肯起。
玄空并没伸手拉起虚生,只自己站起身背对自己这爱徒,良久叹口气说:“去做你该做的事,江湖和朝堂,你惹出的麻烦,该你去解决。”
虚生在石阶边忽然停住步子,淡淡道:“当日与虚悟师兄交手的香盗,是师父吧?”
玄空别无他话,只说:“下山去吧。”
解开心中疑惑,虚生三拜叩别,再无他言,站在下崖的路口,临走前回头再望眼背对自己的玄空,深一弯腰,随后深吸口气,至此再不回头往山下走。
离开不归崖,虚生在岔路口没做犹豫,径直爬上无妄崖。他原以为久不打理的无妄崖会是一片萧条的景色,可走上去他方大吃一惊。枯草庐已被人Jing心修缮过,子规的墓也是特意找人来修葺,周围种活不少根没被自己毁坏的草木。
这是谁的安排自不必说,虚生慢步走到墓前,手缓缓抚摸冰冷的墓碑,喉间涩疼难受。
就在他全神贯注时,枯草庐的门忽然从里打开,莲心慧姬轻扭腰肢慢步走出来,迤迤然走到虚生身边,手搭上子规的墓碑,感慨道:“这小家伙死时嘴里还不停呢喃你的名字,那声音连我听着都可怜。”
莲心慧姬笑得柔媚,岁月在她脸上仿佛没留过痕迹,可这张脸在虚生眼里丑陋无比。
咫尺的距离便能给子规报仇,虚生不由分说地打向莲心慧姬,只是这指太过软绵,还没打到莲心慧姬身上,就已被她闪开。心腹的搅动顿时传来,嘴里立刻泛上腥甜味,虚生硬生生吞下那口令人作呕的血,Yin冷地看向莲心慧姬。
莲心慧姬抚平额发,越发笑得张狂,明明媚眼如丝,却像蛇般幽冷得让人害怕,笑过半晌,气氛突然一凝,她冷眼讥诮:“你当从前呢?”
虚生警觉地往后挪步,眼看那掌已到额前,本能侧低头要躲避,忽地觉得后腰被人环住,轻巧的躲开。
“你们……”莲心慧姬眼眸微眯,警惕地看着周围。
怀明墨揽住那腰的手有些颤抖,杀念腾起,温润的眸底透出寒气森森,“只许你下套,不好别人算你吗?”
就这紧张关头,羊玉笙仍是嘻哈地叉腰,指向虚生道:“臭和尚,可记着你欠我的。”
宋岳善的剑已出鞘,眼角睨看这不着调的小师弟,警醒道:“你先把人给看牢,要人从你那溜,我回去可不顶罪。”
他们在调侃的同时,莲心慧姬瞧了眼身后虎视眈眈的辛里和沉香,四方路被堵,她却丝毫不慌张,只抬手轻拍两下,众人朝发来声响地方看去,脸色顿变。
虚生冷笑道:“你也不换新招。”
莲心慧姬拿出帕子轻擦嘴角虚浮的尘灰,好不要脸地笑道:“方法不在多,好用就好。”
在座的都是武林正道人士,最恨人拿别人性命威胁,更何况是稚子和老人的命。
羊玉笙愤恨的看着莲心慧姬,不敢轻举妄动,嘴上骂道:“你个老妖婆子,想怎样?”
形势逆转,莲心慧姬悠然站在团围自己的人中央,笑盈盈地看向完全吓傻的叶元,转而把目光落在虚生脸上,“放我走,我就扰他们性命,否则鱼死网破,我保证这小鬼会比子规更惨。”
虚生整个人一颤栗,脸色煞白没点血色,踉跄地退了步,语似气出,对怀明墨道:“放她走吧,她向来为人毒辣,说到做到。”
扯进无辜之人,绝不是怀明墨想看到的,但他有点信不过莲心慧姬,他没回话,站在虚生身后良久,气氛逐渐冷到冰点。
莲心慧姬眼神一瞟,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