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夫为难道:“刚才诊脉时,我发觉此人体内似乎还有内伤未愈,此时打胎可能要冒风险。”
霍向天握紧了拳头,在原地踱了几步,又道:“那怎么办?这孩子就一定得生下来了?”
严大夫挠了挠头:“这个打胎也不是不可以,或许可以等其身体康复后再考虑此事。”
霍向天又向房门看了一眼,愁苦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不过他刚刚下面流了些血,你给他开些补身体的药。”
严大夫绕到他正面道:“可以,帮主也要谨记,行房最少还要再等上一个月。”
霍向天斜了他一眼,脸上有点红,清咳一声道:“知道了。”
沈九晔忐忑不安地在床上等着,小腹已经没刚才那么痛了,但身上还是疲乏,好容易听见房门再次被推开,他连忙撩起床幔向外看去,见是霍向天,才放心地探出头。
“大夫怎么说?”
霍向天看着他削尖的下巴、苍白的嘴唇,简直不忍心告诉他事情真相,心思略微一转便编了个谎:“没什么大碍,是我刚刚太用力了,抱歉,以后我注意点。”
他走过去摸了摸沈九晔的脸,强笑道:“我明天让厨房炖些滋补的药膳给你,你多吃些身体就没事了。”
沈九晔蹙眉盯着他,或许是内心深处的恐惧作祟,让他不敢仔细琢磨,片刻后也点点头,又躺回被子里去。
今天是大年初一,霍向天只在床上眯了半个时辰,便不得不换上簇新衣衫,坐在议事大厅开始会客。天鹰帮在江湖风头正劲,上门拜年之人络绎不绝,让这位年轻帮主几乎应接不暇,一天下来脸都笑僵了,客套话也说了无数。等到人家拜访完了他,便又轮到他去探望别人,总之这个年过的片刻不得清闲。
沈九晔经过那晚得惊吓好几天没敢下床,吃了几顿药膳后试着下地走了走,发现身体已经无恙,心里又庆幸起来,说服自己那晚只是个意外。
正月十五这天,霍向天带着他出去逛灯会,沈九晔自从师傅去世就再没来过类似的集会,低迷的情绪稍微好转一些。晚上回去,霍向天将他送进房内,沈九晔坐在床边不错神地望着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得霍向天心痒难耐,可惜又不敢不遵医嘱,只能咬着牙离开。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沈九晔身体上的变化越来越明显,肚子眼见着变大,终是再骗不了自己了。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你别再瞒着我了!”沈九晔拉住霍向天的胳膊问。
霍向天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但又不愿说出那个残酷的事实,只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沈九晔这段时间的Jing神一直很脆弱,见他不肯说,登时急了眼道:“你不告诉我,我就走了!”
霍向天一愣:“你去哪?”
沈九晔松开他的袖子后退一步,冷着脸道:“这你就不用管了!”
霍向天一看他又要离开自己,登时也急了:“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懂呢?”
沈九晔倔强地一梗脖子:“你说吧,我能受得了。”
霍向天与他对视许久,知道再瞒下去二人心中都是痛苦,把心一横道:“你可能是怀了身孕”
他眼见着沈九晔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马上又补充道:“我问过大夫,他说可以打胎,你不想要就不要!”
沈九晔保持着僵硬的站姿立了好一会儿,忽然身形一晃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这一步却是踩在了门槛上,腿一软便要摔倒在地。幸好霍向天眼疾手快冲过去抱住他,将他箍在自己怀中劝慰:“你千万别着急,此时动气对身体不好。”
沈九晔忽然笑了一下,伸手在腹部的衣襟上狠狠抓了一把:“对身体不好不好就不好,我不可能要肚子里这个东西的我不要我不要!”
他忽然在霍向天怀里挣扎起来,气力之大连霍向天都没能制住。挣开后,他猛地一窜跑出房间向院中冲去。霍向天暗叫不好,急忙追了出去。
沈九晔许久没有练功,此时却飞身跳上假山,而后又跃至墙头,那衣袂飘飘的身影仅在墙头一晃便没了踪影。
霍向天跟着他跳出院墙,二人一前一后追逐片刻,霍向天忽然向前一窜,将沈九晔扑倒在身下,落地同时又翻了个身,让对方跌倒在自己身上。
“你要跑去哪里?”霍向天也生了气,瞪圆一双虎目怒道,“这么冷的天,你要跑去哪里?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动不动就要跑!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沈九晔气得呼哧呼哧直喘,头发也散在了脸前,眼中却蓄满了泪水。
霍向天凑过去在他脸蛋上狠狠咬了一口道:“不准再跑!”
沈九晔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埋头在他胸前放声痛哭。
“我不要呜呜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能生畜生,这群畜生我好恨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呜”
霍向天被他哭得心都要碎了,虽知道他在地道中肯定受了侮辱,可亲耳听到对方的哭诉还是心如刀割,恨不能立刻冲到罗青那帮恶贼面前将他们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