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他爸妈过世,于是他顺利应当把夏隽接到了江州,在潜意识里想找到点合理的心理安慰。
他回到了最初的完全话题,说道:“这钥匙我这里还有备用的,锁是昨天刚换的。”
夏隽听到这里,停了筷子,他实在吃不下去了。他很想拒绝夏执鸣,他除了那个家也还有别的地方可以住,就算不在夏执鸣身边他也一样可以生活。
夏执鸣并未发觉夏隽的异常,说道:“总是在别人家住着也不是办法,爸也知道你不愿意在家里待着,爸不勉强你,所以才找了这个房子给你。”
夏隽张口想要说什么,想反驳他,可是他找不到一个强有力的理由去反驳夏执鸣那一小段话。夏执鸣说的没错,他不可能永远住在戚江渚家里,在经济独立之前他都没办法真正的和夏执鸣划清界限,他现在没有底气也没有话语权,只能听之任之。
而且他过分依赖戚江渚,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是在对戚江渚撒娇吗?
他已经不是个小孩子……
他需要成长,想要长大的念头开始疯长。
夏隽愣了一下收起了钥匙,夏执鸣终于松了口气,喜笑颜开地起身买了几瓶水,用袋子装起来,说道:“回去带你同学一起喝。”
夏执鸣的前妻汪婧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见过她的人都会这么说上一句,不过她性格不太好,话一旦说得不对她转眼就要骂人,于是和她说话的人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说错了没得到美人垂青反而讨了一顿臭骂。
年轻漂亮的人总要有些保护自己的手段,用来逼退那些不怀好意的言语和视线。汪婧对待家人的温和以及对待外人的敏锐、刻薄都昭示了这一点,她的脾气差是她自我保护的武器。
夏隽对她的印象停留在她跑掉的那年夏天。她爱拍照片,卧室里挂着一面墙都是她的照片,什么样的都有,都很好看,汪婧跑掉之后那面照片墙就消失了,夏隽从此再也没见过他妈妈是什么模样。
太模糊了,也许现在再碰到,他都不会认出她。
要是知道她宝贝照片被烧掉,汪婧肯定会气得骂人,但夏隽完全不怕她,她总是在夏隽面前哭,好像把一辈子的眼泪都交代给夏隽了。小时候夏隽早产,身子虚,一天到晚哭个没完。
汪婧也是头一次当妈,还没出月子,每天夜里都睡不好觉,刚睡一会儿就被夏隽的哭声吵醒。她从床上爬起来,恨得咬牙切齿,过了会儿抱着她的儿子一个劲儿地哄,又亲又抱,但又气得直哭。
他在学校受了委屈,汪婧就要去学校找老师评理,嘴上半分也不饶人,因为他有一个牙尖嘴利的妈妈,夏隽学生生涯的开端是好的——
裂痕是后来者居上的。
也许很久之前就埋下了,但被现实赤裸裸地挖了出来。
她用来保护自己的伶牙俐齿也开始对准不曾对她有过信任的家人,她用尖锐的声音问道:“夏执鸣你什么意思?别人编的鬼话你拿来质问我?我汪婧是什么人?!你拿我当什么人?”
对方用沉默应战,这激怒了她。
她快步走过来,扯过夏隽把他带到夏执鸣的面前。她的手掐住夏隽的下巴,说道:“你看看他,哪里有一点像你?是不是像我之前的那些情人,城北的张老板还是医院的刘医生?怕吗?觉得丢脸吗?”
有人摔门走了。
钟表的声音滴滴答答。
夏隽的下巴被掐得没了知觉,女人终于松开了手,她注意到夏隽一声不吭地摸着下巴,她半蹲下来看到他发红的下巴,红着眼睛问道:“你疼了怎么也不吭?”
“妈……”夏隽委屈地喊了她一声。
她又抱着夏隽哭了,这是她最后一次抱着他哭,画面开始出现裂痕,卧室里的照片墙在迅速崩塌,和他的生活一样,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妈——”
夏隽脱口而出,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手攥着被子努力地喘息,迟疑着用手背碰了碰脸,发现脸上的眼泪还是滚烫的。
汪婧走了以后似乎把她的眼泪全部给了夏隽,所以他才总是在哭。
戚江渚听到了动静,走进房间问道:“怎么了?”
他说着按亮了床头的小台灯。
“……没事。”夏隽的声音不可避免有些哽咽。
就算夏隽有意掩饰,但灯光把他暴露了,戚江渚看清了他脸上还没擦干净的眼泪。
夏隽把脸贴在手背上,整个上半身埋到了松软的被子里,“哥你别看。”
他整个人对折,脸全部遮了起来,只露出个后脑勺来。
戚江渚抬起手,微微顿了一下,没动,只是开口问道:“做噩梦了吗?”
夏隽迟疑了会儿,摇了摇头。
“别总闷在被子里。”戚江渚拉着夏隽的胳膊把他和被子分开,又说道,“要喝点水再睡觉吗?”
“哥。”夏隽急匆匆地喊了一声。
戚江渚在他床边坐下,静静看着他,等待他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