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半你就睡过去了,我看你实在疲累,便没吵醒你。”
冯润怔怔地看他,直眉楞眼道:“可我方才看见……”
隋简温和却不容拒绝的打断他,“嗯?看见什么?”
冯润不知怎么,面对恩人纯良的笑脸,竟感受到了某种威胁之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立即识时务道:“不,没什么,方才说到哪了?”
隋简镇定自若道:“说到武林盟。”
冯润见他这般老神在在,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了问题,难不成他方才真的是在与隋简说着话就旁若无人的睡了过去?
那可真是失礼。
“哦,武林盟。”他敲敲自己的额头,许是力道使大了,疼得他瑟缩了一下。
隋简瞟一眼他额角被祝麟用瓷盒打出的红印,强硬的把心里那点愧疚摁住头塞回去,心无旁骛地挪开视线。
冯润捂住额头正色道:“少侠,武林盟里已经没有人了。”
“没有人?”
“对,我去了秦楼楚馆,在那边打听到,约莫有四五天光景都没人见到从武林盟里进出过什么人,而且白玉山庄出了这么大的事,武林盟连句话都没有,安静得不正常。”
“可武林盟的人不在荆昌还会去哪呢?”
冯润也给自己倒杯茶,大咧咧道:“可能武林盟主已经被小公子吓得卷铺盖回老家了吧。”
冯润始终不知该如何称呼祝麟,私心又不想叫那个喜怒无常的人“少侠”,因他长相俊美无涛,便胆大包天的给他起了个“小公子”的称呼,只敢背后叫叫。
不对,隋简心想,那常冠华野心勃勃,不论他在计算些什么,断不会在成功控制了祝麟后又半途而废——即便他真的被吓破胆,留着此人早晚也是个祸害。
隋简手指无意识的摩挲茶杯,就听冯润咕咚咽下一口茶水接着兴冲冲道:“另外我还打听到一个天大的消息!”
“少侠你可知,前几日当今圣上龙体欠安,如今卧榻不醒,元武国可能要变天啦!”
隋简一向对朝廷的事漠不关心,谁当皇帝对他而言都无所谓。若新皇足够勤勉,又没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即便他一生没有什么大建设百姓也会爱戴他。
若是新皇本性残暴,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或只贪图享乐,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气数早晚会尽。
所以听闻这条消息隋简只敷衍的点点头。
眼下他最关心的还是庞叶会躲到哪里,以及祝麟多吃的那颗药丸到底有什么不良的作用——他实在被祝麟的毒折腾怕了。
冯润又兴致勃勃的与隋简说了些旁的话。
此人外表木讷不善言辞,实则不然,许是被压抑本性太久,他说起话来口若悬河滔滔不休,就连曾经自诩最能扯淡的隋简也不敢望其项背,实属话痨里造诣登峰造极的那类。
隋简几次想礼貌的打断他,他自进千机塔,到现在一天一夜都没来得及休息,心早飞到舒适的床铺上去了,实在不想听他废话。
冯润却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隋简明示暗示丢了一堆他愣是不接,兀自叽里呱啦的与就差把敷衍二字刻在脸上的隋简唠得开心。
最后还是祝麟等不及推门而入,沉着脸,直接拎小鸡一样把冯润干净利落的扔出门外才罢休。
隋简单手支着头,在温润的烛光下对祝麟露出一个困顿至极的微笑,不轻不重道:“你这样不礼貌。”
祝麟缓缓凑到他跟前,压低嗓音道:“什么叫礼貌,听他一直跟你唠到白天?那可不行。”
隋简鼻尖嗅到他身上萦绕的淡淡香味,不客气的一把搂住祝麟的腰,埋头在他胸腹处蹭了蹭,闭上眼颇没立场的嘀咕一句:“嗯,你说得对。”
祝麟轻笑一声,伸手将头脑已经混沌不清的隋简抱到床上,为他解开发带,脱靴盖被,小心周到的伺候着。
尽管还有不少事没弄清楚,但好歹两人终于睡上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翌日。
再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隋简倏地惊醒,伸手推推一旁的祝麟道:“我知道他们会去哪了!”
祝麟搂着他不愿起床,带着撒娇般的鼻音道:“再睡会。”
隋简直接把被子一掀,刚要动作就被祝麟拖住腰身重新拽进暖烘烘的被窝。
祝麟无奈道:“这么着急做什么?”
隋简注视他波光涟涟的凤眸,认真道:“我放不下心,一日未能确定你多吃的那颗药丸是什么东西,我心里便始终有个疙瘩。”
祝麟呼吸一窒,掩饰性地凑近隋简,与他鼻尖抵着鼻尖,调笑道:“这么不放心我啊,那我干脆把你娶回家算了,你看着我也算名正言顺。”
祝麟用不正经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心里却咚咚打鼓——他上次与隋简提到过成亲,后来也被他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了。
这次又如何?
祝麟外强中干的想,他若是再拒绝自己,自己便干脆吃了他,也好过整日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