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强在接近天亮的时候急匆匆到达祁氏。
“陈岳的女友叫钟之雪,是韩家的私生女,和陈岳已经谈了很多年恋爱了。”陈志强站在祁棠和宴任面前说道,“前一段时间刚知道意外怀孕的事,韩家不想让陈岳进这个门,孩子也不打算要。”
祁棠静静听着陈志强说——这就是当时在安氏的晚宴里,陈岳和安子晔的对话,他平静总结道,“陈岳要这个孩子,也打算结婚。”
宴任看向他,似乎想要从祁棠的脸上找出被背叛后的情绪,以便他准备好措辞面对祁棠的选择。
“他接受的是韩氏的条件?”祁棠不咸不淡地问道,视线从陈志强脸上偏移,转向宴任,没有任何笑意,祁棠的神色清晰得透彻见底,“透露祁氏的资金状况跟韩氏没有多大关系,韩氏也不怎么可能因此获利。”
陈志强噤若寒蝉,为近乎确凿的答案而十足疑虑。
天色刚蒙蒙亮,雾气仿佛从每一丝缝隙里抽枝涌起,汇成遍漫的冷凉云海。
日光曦微又苍白,弥散着黑夜里寂静的尾韵。
祁棠看着宴任,宴任和他对视片刻才道,“是安氏。”
祁棠不太在意地点头。
洪田方脸色凝重,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都咽在嗓子里无法脱口而出。
“不用查了,就是安氏。”祁棠转向洪田方,他的声音极其冷淡,却也不是因为恼怒,只是相当无波的漠然。
“洪秘书,这两天配合一下陈秘书,把陈岳的事情清算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老婆
祁氏处于星市的中心区。
事实上宴氏、安氏也都在中心区内,中心区划归的范围不算小,但它们之间的距离也不算太远。
祁棠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身影被日光锋锐涂抹,像是极简的速涂。
阳光在他的身后、脚边绽得异常明艳,祁棠的视线向车水马龙的道路坠落下去,眼底蕴着淡漠的疏淡光色。
宴任不自觉地看了他片刻,才打破那种专注的状态走到祁棠身边。
办公室里除了彼此没有别人,祁棠放松地被宴任揽紧。目光在祁氏的大门前梭巡一圈,一切都井然有序,毫无风波。
“困吗?”宴任的低音深沉,很有种诱哄的意味。
祁棠眯了眯眼睛,任凭宴任接连在他颈边轻轻吻了几下,才有点疲怠地“嗯”了一声,“有点。”
“陈军长傍晚会到宴宅来,爸让我们今晚都过去,等会休息一下。”宴任的臂膀稍稍收紧了一些,好让他和祁棠间的空隙被贴合。他低头抵靠在祁棠的肩头,隔着祁棠的西装深缓地吸了口气。
非常浅淡的气息被Alpha熟稔捕捉,祁棠知道宴任一样感到疲倦,这样的亲密接触隐隐有种短时休憩的感觉。
“吃完饭我跟你去医院看爸,这样晚上就很迟了……”
“好。”祁棠颔首,侧过头瞥了宴任一眼,“你跟我去休息。”
宴任埋他肩窝的动作一顿,继而抬起头,“我在这里看着,万一有什么事情——”
“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随时起来处理就好了。”祁棠毫无阻隔地和宴任四目相对,“洪秘书和陈秘书现在都在祁氏,有什么不放心的?”
宴任看着祁棠没说话,他线条深邃的面上双目暗沉,似乎有种极难琢磨的深不见底。
祁棠重新看向窗外,语调毫无波澜地继续道,“要不你跟我去,要不都别休息。”
宴任静了一瞬,十足慵懒地缓缓站直,垂头在祁棠的鬓角淡笑着吻了一下,“那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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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宏运军长和宴绅合是老熟人,年轻的时候一起当过兵,现在也时不时有联系。
宴家接待得隆重而亲切,祁棠和宴任到的时候宴宅内已经忙碌起来了。
进门后和长辈打了个招呼,陈宏运冷淡地看了祁棠一眼,回头把女儿喊了过来,“小娜,过来打个招呼,你不是嚷嚷了半天要见你宴哥。”
刚结婚几年见长辈常有这种状况,多数人对他们的婚姻鄙夷而轻蔑,有些看好宴任的长辈对祁棠的态度直接就摆在了脸上。
那时候祁棠很在乎,但他面上云淡风轻惯了,即便是心里抵触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种抵触情绪延伸到宴任来解释都会被祁棠直接打回,用相信、没关系、我知道,随便搪塞过去。
不过对现在的祁棠来说他真是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地位、名誉,基本上用以傍身的一切都被下落到低谷也再重新爬起过,所以再看这些嘴脸根本就没什么波动可言。
视线无声地转向宴任,隐约的笑意在眼底一闪而过,宴任倒是毫无笑意地回视他,满脸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浩然正气。
陈宏运老来得女,疼得要命,掌上明珠刚从国外回来,名字也很洋气,叫陈丽娜。
祁棠不记得自己几年前有没有和宴任一起来过,毕竟这在他的经历里实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