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校友会还能去?”欧阳颜坐下来问道,“跟学校那边说过了没有?”
“……校友会?”
顾凝紧张地多看了祁棠两眼,“小棠怎么啦?真烧糊涂啦?你不是受邀来当嘉宾吗?”
祁棠已经很久不参加和学校相关的活动了,星大虽然算是他的母校,但校里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很多,星大的活动他一般都不参与。
倒是他留学的麦斯坦大学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母校,无论是同学还是导师,都是因为他的能力而对他感到认可。
“——没事,明天才过去,明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宴任送了医生,又走回卧室,欧阳颜和顾凝当妈当了那么多年,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有话要说。
欧阳颜起身道,“有事就跟妈说,我跟阿凝去看看中午吃什么。”
祁棠颔首,看着顾凝出门的时候冲自己眨眨眼睛,带上门出去了。
宴任走到祁棠的床边,一语不发地站了一会,“睡吧,我中午再叫醒你。”
祁棠打量了宴任片刻。
屋内很安静,他们之间的隔阂和压力,未愈的伤口,都像是没有洒扫干净的碎镜粉末。不多,但仍在角落里漫散出冷冷的微光,难以忽视。
“你很不高兴。”祁棠徐徐道。
换做这个年纪的他一定说不出这种话。
那时候他只想赶快逃离这种让人不适的环境,最好和宴任相隔一堵墙,无论宴任是关心还是担心,这都会让他想起结婚带来的耻辱。
但现在不是那个很年轻的自己了。
宴任因为祁棠的这句话而意外地看向祁棠,眼底的惊异甚至还流露着些许的手足无措。
祁棠的嗓子不太舒服,所以说话的声调也比较浅缓,“为什么不高兴?”
宴任默然地伫立半晌。
“宴任。”
“……我昨天说过了。”宴任看着祁棠,语气依然沉稳,但又夹杂着微弱的委屈,还有忍耐委屈的低落,“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有时候还是希望你真的会需要挽留我。”
祁棠愣了一下,因为全无印象所以感知上也有点空白。
再者就是惊奇,因为宴任这种掩饰委屈、还有点懊恼的样子已经多年没见,都消失在记忆里了。
祁棠不怎么笑,但不妨碍他也真的会想笑,只是此刻笑出来未免有种说不出的过分,所以他忍着不动声色,仔细看了看宴任。
和结婚七年的样子大相径庭,此时的宴任还带着年轻公子哥的感觉,和往后的老总感完全是两回事。
他的情绪也没藏匿好,至少对结婚多年的祁棠而言,宴任的那些心情简直是明摆地写在脸上。
“别去了。”祁棠懒洋洋地抬手,缓且不重地攥了攥宴任垂在身侧的手掌,眼底仿佛微光陷融,平静无波的神色也析入斑斓的摇影,“那就留下来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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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颜把橙子塞进祁棠嘴里,“就这么躺了一天?”
“你们又不让我起来。”祁棠看着欧阳颜道。
“小宴呢?他在你旁边处理事情?”
祁棠被欧阳颜又塞了一块橙子,有点含糊地说道,“他在床上开视频会议。”
“在床上能处理文件?”
“不能。”祁棠摇头,“他差不多跟着我躺了一天。”
欧阳颜复杂地看了祁棠一眼,“你不要太勉强自己,明天身体还不舒服就别去了。”
“现在没什么感觉。”祁棠道,“我问宴任要不要一起去,他还挺高兴的。”
欧阳颜的复杂神色更明显了。
宴任去冲澡,欧阳颜进来看看祁棠,现在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了,祁棠对宴任道,“妈在这里,你穿了衣服再出来。”
宴任兴致不错地应了一声。
“别担心,我没事。”祁棠拍了拍欧阳颜的手,“明天就继续逛街去吧,宴任反正他也高兴留着,又不是没人在这边照顾我。”
“人手够吗?你们不是不爱在家里留人。”
“够,让宴任忙前忙后你不知道他有多高兴。”
欧阳颜无言地看了祁棠一眼,回头看到宴任从浴室里出来,穿着浴袍,“妈。”
“累不累?”
宴任心情极佳地笑起来,“哪里会,我跟祁棠一天都窝在床上。妈你早点休息,不要熬夜跟我妈一起追剧。”
“你们什么时候睡?”
“要睡了。”宴任坐到床边,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这几天祁棠不能熬夜。”
欧阳颜点点头,“那我出去了,一会就睡。”她格外多看了祁棠一眼,“你少熬夜,自己身体自己清楚。”
祁棠点点头。
等欧阳颜出去,祁棠去洗漱了一下才坐回床上。
宴任关上灯脱了浴袍就钻进被窝,有点着急一样把祁棠往怀里带,埋在祁棠的肩上亲了一口。
“等一下,抱太紧了。”祁棠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