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路行微并没有看不起拼脑子拼心眼的智者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安恬根本没有这两种东西, 为了保险起见就不要和别人拼了。
几分钟后,路行微对安恬的计划进行适当改进后, 给出了他的方案:
首先,安恬带一些好茶回去,多泡点茶水给何父喝,争取让他一个晚上需要跑十次卫生间;
然后,路行微趁机潜入何父的卧室,将他卫生间里的灯搞坏。当然也不能彻底搞坏, 就搞成那种时亮时灭的就可以,最好关键时候可以咔嚓熄火,让卫生间一片黑暗;
这时候安恬就可以出场了。她穿上许母同款外套,披散同款头发。这时候何父受到刺激,再被Yin间灯效一照,一定会口不择言的。
安恬认真听着,沉默了一会儿问:“咱俩的计划有哪里不一样吗?”
路行微:“……”拜托您睁大眼睛看看,哪里一样了?哪里都不一样!
好吧,让安恬穿着许母的衣服披散头发那一段是一样的的,但是其他的计划,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吗?
看到债主莫名其妙又炸毛了的样子,安恬默默地选择闭嘴。虽然在她看来,计划的关键部分就是一模一样嘛,不都是要她扮鬼吓人?
希望何父没有心脏病,不要被吓出病来。
不过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何父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别说安恬装成许母小时候的样子,就算装成他自己小时候的样子,恐怕也吓不到人。
*
在何安远的记忆里,发现妹妹何安恬抱错了的那个夏天,占据着极其重要的部分。
而那个夏天的七月某一天晚上,更是在这极其重要的部分里面,占据了色彩最浓重的一笔。
那个晚上,何安远像往常一样,洗漱睡觉,睡前刷一会儿手机,刷困了就把手机扔到旁边闭目养神。
正当他迷迷糊糊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何安远茫然地坐起,茫然地走出卧室,然后茫然地看到自家老爹手脚并用地从卧室里爬出来,然后抽风一般地抖着。
“她还活着!”何父口齿不清地说道,“不不,她已经死了!”
何安远挠头,老爹的语无lun次让他震惊,他甚至忘了此时最应该做的,是把自己亲爹从地上扶起来,而不是站在一旁竖起耳朵听八卦。
“她来找我索命了……”何父说着,眼睛一翻,不动了。
安恬没想到自己装鬼用力过头,把何父吓中风了。
她抖着那天披在身上的外套,和路行微面面相觑:“这么不禁吓?唉,早知道不弄那么麻烦的计划,直接扮成小鬼揍他一顿不就什么都说了?现在可好,证据也没留下,人还说不出话了。”
何父病得不算特别重,自理能力还在,只是舌头有点硬,说话不利索。
虽然当年的事情,由于一个当事人当时尚且年幼毫无记忆,另一个当事人已经躺在床上不说话,安恬已经无法追寻真相;但是有一些不需要当年的事情就能够展示出来的,她没打算藏着掖着。
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和季太姥姥的“故人”,见许母一面然后“惊讶”地当众喊出许母和季太姥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然后“无意中”提起季nainai当年丢过一个女儿。
许母当然和季太姥姥长得没有那么像,但是季太姥姥年轻的时候,拍照片不像现在这么方便,而且交通不方便见过她的人也不多,长得像不像的,还不是“故人”说了算。
于是许母与何父其实是同胞兄妹的事情,就这么曝光了。
吃瓜群众们刚吃过真千金扶弟成狂,养父母重男轻女的瓜,这边瓜田又丰收了。
真千金的生父是假三代,养母是真三代。
这个瓜的信息量有点大,具体参见季太姥姥的遗嘱——季太姥姥的季氏,原本就是留给季琼英(也就是许母)和她的亲生女儿(也就是何安恬),还有何玮彦(也就是何父)的亲生女儿(也就是真千金许如墨)的。
所以真假千金其实都是真千金?
如果季琼英没有这些意外的话,季氏原本与何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这口瓜又甜又酸,吃得瓜田里的猹们直呼过瘾。
瓜长得大了,Yin谋论者当然就出现了。
开始有人怀疑当年季琼英的走失,其中有没有何父的推动。又有人说何父在下很大的一盘棋,之前不认真千金,是不是就是为了不让真千金回来继承他视为囊中之物的季氏。
毕竟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许母就是多年前走失的季琼英。如果他咬死了真千金上不得台面,那么他就不需要将手里季氏的股份转给任何人。
不得不说,网络福尔摩斯,有些时候,总能够拨开一切迷雾,直看本质。
许如墨抖着手机冷笑:她就知道,上辈子的时候,何安远何安恬两人的婚事没有那么简单。她死了,何安恬是假千金,季氏不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进了何安远的腰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