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万不知道何赐是真的为她生气,还是依然为了赌约在做戏,但她心里忽然觉得很可笑。
迟来的一切,轻贱到一文不值的地步。
“李知意?”一道平和的男声,把她从思绪飘远的地方拽回来。
她缓了缓,低下头去,看向和谦手里的一小叠印彩a4纸。
“你没事儿吧?”和谦目睹了刚才门口发生的一切,作为同班同学,他对她印象还不错的,此刻带了点儿担忧,本着人之常情,照例关切了两句。
林百万摇了摇头,脸上浮起个柔柔的笑:“没事儿,怎么了?”
和谦正了正脸色,把手里的彩页放到林百万课桌上。
“老师说要我转告你一声,负责教室后面的黑板报,让我协助你。上次你弄的很不错,还得了奖呢。”
还好,板报而已。她心里松了口气:她以前还蛮喜欢画画,自己悄悄练过几年,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好,那就午休时间办,我画你写,你看怎么样?”
和谦点头,这事儿就敲定了。人前脚走,后脚何赐开门进来,正好看见和谦在林百万座位旁边。
她看不太清他的眼神儿,只是忽然感觉他皱了皱眉。
等何赐迈着长腿大步走到林百万身边儿时,她早就把和谦给她的参考海报好好儿地收进抽屉里了。
何赐倒是没有上来就发难:“我警告过于薇她们了,以后没有人会再来招惹你了。”
跟谁邀功呢?这难道不是你应该的?我没有和你谈恋爱,凭什么要被你的舔狗针对?
林百万知道何赐想听什么,但她就是不说,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淡淡地施舍给他一个微笑:“谢谢。”
何赐心口却腾的烧起一把火。
这把火点燃了他这几天所有想不明白的复杂情愫,点燃了他未曾经受过的难耐思念,点燃了他赌约至今毫无进展的好胜心,以及--
看见别的男生跟她谈笑风生的莫名醋意。
那个男生……,何赐侧目看了和谦一眼,眸中神色不辨。
和他是南辕北辙的人,但和李知意是同类人。
何赐原先心里的笃定被一再冲淡,他现在忽然有了些自己可能会溃败的惶然。
“刚刚那男的,给你的什么,情书吗?”
他有很努力地,在压抑自己的不甘和吃味了,但这句话本身,就带着被动。
输赢已定。
林百万却抬眼看他,半真半假地,踩在他绷紧的弦上左右横跳:“想什么呢你,快上课了,赶紧回去吧……”
她这话猛的一听没什么问题,落在何赐耳朵里,她既没有说清到底是不是,还带着对他的敷衍和躲闪。
何赐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目视前方,咬着后槽牙,半晌,憋出来一个字:
“好。”
“好的很,李知意,你好的很。”这句话梗在他喉咙里,咬牙切齿地在心口回荡。
何赐几乎是带着满腔的气急败坏,横鼻子瞪眼地回了自己的座儿。
整整一个上午,何赐的好感度好像到了一个瓶颈期,停滞在百分之四十五,一动不动了。
明明从上次会所一别后,隔那么几个小时,好感度就会缓慢上升一点儿的。
系统提醒她修改攻略方案,说根据数据显示,这一步棋走的不好。
林百万却气定神闲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不知在合计什么,但就是不愿意像系统提议的那样,软和态度讨好何赐。
这样一点一点的涨,水到渠成,是安稳没错;但太慢了,她需要拿出大招,刺激一下何赐的神经。
中午午休的时候,是一整天班里最安静的时候,就是再用功,大部分人也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稍微眯一会儿。
林百万就跟和谦一起,动作很轻地搬着凳子和粉笔,去做板报。
和谦自小是练过书法的,写得一手漂亮的小楷,两人各占一半板块,登对得好像金童玉女一样。
和谦写了一列,就会转头看看林百万的进度。她画的东西比较杂,有花草有飞鸟,边边角角还会添上几个可爱软萌的漫画小人儿。
他欣赏这种女孩儿,乖乖巧巧的,也不死读书,很灵动。
和谦看着林百万专注地描画,有点儿出神,以至于她马尾扫过肩头,侧目看过来的时候,他一下就被逮了个正着。
和谦生来是正人君子,他眼里无杂质,自然也不怕被当事人发现。他冲她点点头,微笑示意。
林百万也回了个笑,转身继续自己画自己的画。
“支线人物和谦,好感度提升至百分之三十。”
与此同时,处在繁华地段的某会所地下台球室,何赐刚摔了手里的球棍,脱力地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
从刚才开始,他就很烦躁,眼皮一直不停地跳,做什么都无法专心。旁边的高成他们大气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