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像干涸的白玉枯枝一样横陈着,几乎衣不蔽体,裸露的肌肤上全是爱欲红痕。脸上的面具在关押之中掉落,裸露的五官上黑色伤痕丑陋不堪。
那时候他只觉得,这场景荒诞而又污秽。
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将那一幕记得清晰无比,直至而今,依然未曾忘却。
那时候所有人都想要叶云澜死。
其污秽不堪,助纣为虐,罪大恶极。
然而陈微远却出面说此人乃是双星之一,唯有其长存,此消彼长,魔星方可黯淡。叶云澜不能死。
不能死,便唯有镇压封印。
封印之地,选在了西洲浮屠塔。镇压之人,是他。
叶云澜本身实?力在那时候还?未及蜕凡,本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但其存在是饵,魔尊随时有可能回来救他,而那时候便是消灭魔尊的最好时机。
更何况,作为双星,正道需要叶云澜消除魔念,重归正道。
于是他一次次将这个人从塔顶击落。
又看?着其一次次从塔底挣扎着走上来。
魔念未消。
他每一回都如此告诉对方。
要对方在塔底反省。
然而叶云澜却十分执拗,只会一直不断重复往上攀爬。
对方冲他出剑,冲他斥骂,冲他痛哭流泪。
最后崩溃跪在塔顶求他放他出去。
他不知道当年自己是如何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一次次将对方希望湮灭,一次次让对方受粉身碎骨之痛。没有人知道,他渡过极情道的蜕凡期天劫,回想起这段记忆,知道对方便是自己心底里那个珍重至极的人时候,心中是如何痛苦不堪。
他认错了?人,算错了?因果,又与对方遇见在了错误的时间。
而今重来一回,他不会再犯错。
叶云澜对魔尊或许有情,但魔尊后来那样对他,栖云君并不认为,他们之间还有多少情分在。
剑指沈殊,冷冷道。
“出手。”
魔尊敛起脸上漫不经心的笑,血眸Yin寒幽深。
修罗剑上煞气外露。
一阵风吹过,卷起魔域黄沙,只一转瞬,两人已经交手!
战场似乎被分割成两边。
一边是道魔无数修士争斗厮杀。
另一边只有两人,却每一次交手都震动四野,周围烟尘滚滚。只有他们掌握了此次胜负的关键。
流明山。
叶悬光将黑匣打开?,里面放着一截漆黑无光的骨头。
那骨头仿佛能够吸收世上所有光芒,只要看?一眼就会让人头晕目眩。
他修为已经到达蜕凡尚且如此,若是普通修士看?到,怕是当场便会心神失控走火入魔。
他将魔骨取出,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凉透入骨血之中,又被神凰一族炙盛如火的血脉之力化开?。
将之放入阵法核心,一阵黑雾笼罩于流明山中,叶悬光脑海中多出一些感应,仿佛能够Cao纵整座大阵的所有力量,将身处阵中的生灵困住。那种力量远远超过蜕凡期,令他也感觉道几分畏惧。
但与此同时,方才所感受到的那种寒凉也没有散去,而是慢慢在他的血脉之中聚集。
不能控制太长时间。
叶悬光心中出现警惕,他Cao纵阵法黑雾分开?,来到了陈微远面前。
“而今阵法已成,然而笼罩范围却只有流明山顶。你要如何吸引魔尊入阵?”
陈微远道:“想要吸引魔尊入阵,自然是要将他珍贵之物放于此地。”
叶悬光:“珍贵之物?那厮有什么?珍贵之物。”
陈微远道:“而今魔尊最宝贵的东西,自然是他的道侣。”
叶悬光皱眉道:“云澜如今被困魔宫,我此番是要救他,你却说要用他吸引魔尊,岂非本末倒置?”
陈微远摇头,“非也。”
叶悬光的脸色已经很冷,“陈微远,我没有兴趣与你在这猜谜语的游戏。”
陈微远轻笑一声,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很快,便有人会将云澜带过来的。届时这阵法运转,便要依靠你了?。”
天空之中雷鸣声响。
陈微远坐在轮椅之上,抬头看?着被血光浸染的天空,目中洇出一点诡谲的黑暗。
而流明山数里之外,一处洞xue深处。
有人迈着蹒跚的步伐慢慢走入洞xue之中,外界天空的血光将他影子拉长。
洞xue深处有一处深坑。
坑洞不知有多深,浓浓的血腥气从其中散发而出。
那人在坑洞面前站定,Yin影幢幢,清漂亮秀的面容看?上去扭曲狰狞。
他对着黑暗开?口。
“你说过,只要我按你所说的方法献祭,就能够满足我所有愿望。”
一团扭曲的黑暗从他影子中站起来。
非男非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