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拿起笔,在竹简上写道:“那可好,胖了不好看。”
周鹤临忙道:“苏姑娘可没胖过,苏姑娘原来就好看。”
苏灵自从那日晕过去,就再没见这孩子。现在看他好好地站在自己眼前,心里止不住地欢喜,诚心逗他,又提笔在竹简上写道:“那就是说,我现在不好看?”
苏灵现在瘦得都有点脱了像,整张脸恨不得还没周鹤临的大,下巴尖尖,她原是一双凤眼,可眼下因为太瘦,眼睛大得都有些吓人。
周鹤临一直知道苏灵不大好,眼下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愈发难过,忍着眼泪道:“不,现在也好看。很好看,真的。”
宋春光也跟着道:“对,真的好看。”
苏灵被他们逗乐,眯着眼无声地笑了一会才写道:“无妨,会好的。”
周鹤临吸了吸鼻子:“是,会好的。”
☆、“阿灵”
周驲阳看苏灵的身体每况愈下,一早下了令,除了宋娘和任怀修,其余人都不准接近苏灵,不许到她跟前吵着她静养。周鹤临好不容易躲开了自己父王找苏灵,自然不想浪费在哭哭啼啼上。
“对了,苏姑娘,我最近除了每天读书,还会跟着武直练一个时辰的功夫。武直说我有天赋,假以时日一定很厉害!”
苏灵笑眯眯地看着他,人略略坐正,写道:“都练了些什么?”
“扎马步,跑步,鸡rou!”周鹤临道,“武直说,‘鸡rou’是姑娘教他的,他说姑娘练的比他好,以后等姑娘好了,姑娘能不能再教教我?”
苏灵笑呵呵地点头,周鹤临开心地笑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姑娘身手真好,我跟武直说了姑娘如何以一敌众的,连武直都说,即使是他恐怕也做不到,姑娘可真厉害。”
苏灵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周鹤临见苏灵笑起来的样子,心头比方才好受了许多:“苏姑娘,你可要赶紧好起来。”
苏灵点点头,随即拿起了笔,她笔尖顿了一顿,还是写道:“你们总是叫苏姑娘,是不是太见外了?”
周鹤临挠了挠头,虽说的确是有一点,可怎么叫苏灵才好呢?
“不如叫姐姐?”
苏灵手一抖,在竹简上重重画了一笔,在别处认个弟弟倒没什么,但她此刻寄人篱下,即使对周鹤临有救命之恩,也不敢跟皇族攀亲带故——就周驲阳那个脾气,还指不定要怎么给她穿小鞋。
她字也不写,连连摆手,示意周鹤临可千万别叫自己姐姐,这可是要折煞了自己。
“那,你可有字?”
苏灵茫然,她一个现代人,哪来的字。
“取字云臻吧。”
周鹤临吓了一跳,转身见周驲阳负手立在门口,急忙行礼道:“父王。”他暗叫糟糕,没想到会被父亲抓个正着,心里暗暗叫苦,正想着要怎么解释自己在苏灵这里,就听周驲阳问道。
“功课可做完了?”
周鹤临点头道:“做完了,一会和武直约了练拳,路过了,便来云臻这里看看。”
这父子俩一搭一唱,自己的字就这么定了?
晕针?苏灵嫌弃地撇了撇嘴,就不尊重一下当事人意见?她心里暗暗腹诽,可洪泽王赐字,就算她再不懂规矩,也知道自己是没有修改的余地了
晕针就晕针吧,苏灵安慰自己,一个字嘛不是大事,叫什么不是叫。
周鹤临偷偷跑来还被抓了个正着,周驲阳难得地没有责罚,只道:“既然约了武直,便赶紧去吧,别再这磨蹭了。”
见父亲放自己一马,周鹤临连忙行礼,带着宋春光跑了。
苏灵近乎贪婪地看着两个少年蹦蹦跳跳的背影,眼眶忽然有些发酸,硬是忍着这才没让眼睛里的酸意泛滥。
心头有个声音敲锣打鼓般地呐喊:还好,还好,他们都还活着!
周驲阳没有发现苏灵此刻激动的情绪,反正这人仗着自己受伤,又不能说话一早就免了行礼那一套。如今看见自己也只安稳地坐着,顶多点个头算是见过。
周驲阳似乎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药茶:“茶凉了,换一杯。”
宋娘连忙上前,将凉了的药茶撤下。
“今日心情不错。”周驲阳道。
周驲阳和周鹤临几乎是前后脚到的,本来想进来让周鹤临出去免得搅了苏灵睡觉,却见苏灵对着周鹤临笑得开心,这才一直站在了门外。
只是此时苏灵又恢复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周鹤临离开了,似乎是把苏灵那点开心也带走了。周驲阳忍不住问:“看来阿灵是真心喜欢鹤临。”
苏灵正喝着宋娘给她换上的新药茶,被周驲阳冷不丁地一句“阿灵”吓到,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她狼狈地用袖子擦了擦嘴,错愕地看着周驲阳,怀疑自己是不是连耳朵也出了问题,刚刚周驲阳叫她什么来着?
不说周驲阳许久不见她如此有活力的样子,就是以往,苏灵也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来。周驲阳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