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侯看花媚蓉“嘤嘤嘤”地,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为什么商青鸾哭的时候,他反而觉得挺不忍心挺怜惜挺喜欢的呢?
或许这就是缘分天注定吧……
林良侯这边在唏嘘,那边花媚蓉与商青鸾嘀嘀咕咕说不完的话。
听到商青鸾说今日是来面试入学时,花媚蓉忙道,握住商青鸾的手:“都怪我只顾着同你叙旧,快上来,我坐的撵两个小哥儿也够了,咱们快快进书院吧。”
商青鸾看向林良侯,发现林良侯在发傻,转头婉拒花媚蓉:“蓉儿哥哥,我今儿是新来考核的学子,你是已经入了书院的,我还是走路上去吧,你快进去不要误了时间。”
花媚蓉想想也是不再勉强,而是叫小幺和侍奴们放缓了速度与商青鸾林良侯二人并行,看一眼林良侯,再看看商青鸾,心知肚明是商青鸾故意不肯落下林良侯的,心里万分惋惜,觉得林良侯怎么都配不上他的好弟弟。
一路上有花媚蓉相陪,商青鸾倒是把书院的情况知晓了个大概。
“其实这里并非教导小哥儿的最好书院,算上你我,满打满算不过十余人,旁的名家闺院都是数十人,这里难得清静,人少,规矩严,鸾儿弟弟你来这儿是再好不过的了。”
“有蓉儿哥哥几句话,我也安心不少。”
……
进了书院山门入眼的真是个风骨奇清的好地方,侍奴书童们井然有序的垂首侍立,遍植着粉密如云的桃花樱花,一条清溪如玉带般潺潺而泄,空气夹杂着鲜花香墨檀柏的味道,书香气浓重的倒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了。
花媚蓉与他们二人分道扬镳自去上大课,商青鸾与林良侯在小侍的引路下来到一处遍植梨花树的小院,正门大开,见一看不出年岁的小哥儿正在伏案作画,穿着青纱苏绣秋黄色荷叶莲纹襦衫,白掐褶银云纹锦绣罗裙,一头乌黑瀑布青丝大半自然披散着只用一只冰种翡翠翘头凤簪挽着髻儿,米白的肌肤在阳光下透着细腻温润的光泽,侧颜秀美,黑曜石般的大眼粼粼,黛眉里藏着颗美人珠痣,并不十分出众,却难得的好似青山绿水,气质绰约难以言说。
画案旁还站着个灰蓝缂丝深衣的中年男子,男子留着美髯,气势极清正,眼神纯明。
小侍引着他俩进门儿:“赵夫子,秦夫子,商小哥儿来了。”
青衫白裙的秦若萱立刻直起腰来,瞧见商青鸾不徐不疾的对自己行了礼,让他入座,嘴角温苒而笑:“青鸾小哥儿不愧是白府城有名的文士才子,你的文章我瞧过了,难得见识独到,只想请你说说‘夫民之所安者,所欲者,必首之以衣与食。使无衣无食,未免有冻馁死亡,流离困苦之害。夫匪耕则何以取食?弗蚕则何以资衣?’这一句何解?”
“多谢老师夸赞,学生愧不敢当,还请老师们赐教——”商青鸾不卑不亢的回道。
赵平安与秦若萱对视一眼,口吻颇为严肃:“子诸士,明于理,识夫时,蕴抱于内而有以资我者,亦既久矣。当直陈所见所知,备述于篇,吾亲览焉,勿惮勿隐。”
商青鸾站姿典雅端丽,风华无双,微微一笑,侃侃而谈:“学生曾闻之,仁以政行,政以诚举。王者富民,非能家衣而户食也,心政具焉而已矣。夫有其心而无其政,则天下以我为徒善;有其政而无其心,则天下将以我为徒法。徒法者化滞,徒善者恩塞。心法兼备,此先王所以富足人之大略也。
学生日夜拜读史册,见三代以后之能富其民者,于本朝得一人焉,曰文少帝。当前代干戈之后,当时之民,盖日不暇给矣。文少帝视当时之坐于困寒者,盖甚于涂炭也。育之以春风,沐之以甘雨,煦煦然与天下为相休息之政,而涂炭者衽席矣。故后世称富民者,以文少帝配盛康,亦诚有以致之也。然而,文少帝固非纯王者。窃王者之似焉,犹足以尊称于后世,而况夫诚于王者,而顾有坐视天下于冻馁流离……”
赵平安与秦若萱听得连连点头,看向商青鸾的眼神中带着赞许和惊艳,二人时不时的插话继续提出问题,商青鸾回答的更加流利从容,三人论古谈今,真个言笑晏晏,妙语生花。
屋里唯有一个不合群儿的林良侯,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三个人再说啥。
好歹是念了多年的书,听得出文言文,但哪儿好笑,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只好跟个傻子似的“哈哈哈”赔笑。
默默的望着商青鸾弯腰写下诗赋论述的优美清贵姿态,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娇蛮傲气少爷吗?
此时,商青鸾瞥了林良侯一眼,林良侯冲他傻笑,比划一个大拇指,他则傲娇的:“哼~”一声,继续和两位夫子说话了。
面试的结果可想而知,商青鸾直接被‘名校录取’了,连专门负责男子书生的大儒赵平安夫子都对他另眼相看,专门叮嘱秦若萱可以减免些农家子哥儿的束修。
负责书院里求学小哥儿的多是秦若萱夫子,他与林良侯、商青鸾签了念学契约,入学籍等等手续。
得知商青鸾已婚时,林良侯就是他的夫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