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侯没动,捏捏鼻梁:“你想好怎么说了吗?想想怎么说妥当,别急。”
商青鸾这会儿恼火的很,但见生身阿姆董芳孤苦无助的模样,到底还是心软了。
但他当初被嫡姆和亲父硬是“发卖”出去的时候,并无一个人怜惜他。
眼见着商家是要他来养董芳父子了,凭什么?
“此事儿耽误不得,我要回去问清楚。”商青鸾坚持道。
林良侯只好套车把他送到商宅。
里正的家就在商宅旁边,商青鸾转身对林良侯道:“你去里正家等我。”
林良侯不明所以:“我就在这门口儿吧,万一有个什么,你喊一声我就进去。”
商青鸾心里颇为感动,似笑非笑:“你以为我是要闯龙潭虎xue吗?我是个小哥儿,怎会硬碰硬,何况也是我姆家,你放心好了,听我的,去里正家里等着我。”
“好吧,你自己多小心。”林良侯没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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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早已不复昔日的荣华富贵,内外还是一群侍奴小厮,待客厅堂摆放好些不菲物件儿,连几把圈椅和太师椅都一色泛着红光,然而外强内干,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
商家嫡君正室宋惠君四十岁左右,生的姿色平平,充其量只能说是端庄的气派,因长子下大狱家中摊上官司,丈夫还不事生产,他日夜Cao劳忧心,眉眼间有两条深深的壑纹,他抚着秋香色缎面儿袖口半旧华丽的织纹:“旁的不多说,你父亲去城里办事不能见你了,这内宅的事儿本来我也是全权做主,我与你父亲知道你家中艰难不需你做什么,只你庶姆父生了你,家中艰难,不好发落董小君去林家的祠堂,只好暂时送你家去,让你以尽孝道顺带好好教训一下你那不懂规矩的小君生姆,怎么?你一个出嫁子还敢质问嫡姆父?你不愿意尽孝道?”
商青鸾皮笑rou不笑:“阿姆您多虑了,我怎会不愿呢?只是我出嫁的时候商家一个铜板的嫁妆都不曾给我,我与我夫君并未正经成亲,是以,我还不算出嫁子,我今儿只是受我夫君的嘱托来姆家取回七十两聘金。”
宋惠君脸色大变,眼风冷冷一扫,嘲讽:“你与那林良侯过的不错,你当我不知?你真的没破身,还是你们夫夫俩故意坑蒙欺诈商家?好好好,我与你父亲果然养了个好哥儿!”
“嫡姆父,您先别这般理直气壮,儿子的话还不曾说完。”商青鸾蔑视的瞥他,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
“好,我倒要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来!”宋惠君脸色难看的很。
商青鸾Jing致的大眼睛眯起,咬着细白的小牙冷笑:“如果我有嫁妆,自然会尽孝道养着董小君和他腹中爹爹的孩子,若不是被逼到绝路,我今儿根本不会登这个门儿,您见过哪家小哥儿出嫁,是夫婿养岳姆的?即便是养,那也是岳父亡故,小哥儿姆家无人才托善供养,亦或者有财帛傍身,少之又少。我本来也想好好劝劝林良侯,只林良侯不愿,甚至怒斥商家背信弃义,嫌弃我无嫁妆,姆家又总给他惹事找麻烦,不想与我成亲,已去里正处求里正做主讨回聘金!我不好,你以为你好的了?八十两白银,嫡姆父有两个得力管事,已经拿着八十两白银去给大哥哥套门路,家里还典当了不少东西,你们用的倒是畅快!”
“什么?!林良侯在里正处?”宋惠君脸色青红紫白交加‘噌——’地站起来。
所谓外来的和尚难念经,他们商家就算对林家村有恩,却也是旁的村庄不肯让他们入住安家,林家村才让的,他们与里正并无多少关系也不甚亲近。
“你怎么会没钱!林良侯不是挺喜欢你吗?你打量着蒙我?来你姆家讨钱》”宋惠君厉声质问。
其实他是真的不知,商青鸾这时候觉得家里住的偏远的好处了,宋惠君根本不晓得他正在念书,林良侯待他极好,给他钱财的事儿。
商青鸾笑的很温情:“其实,嫡姆您也不必这么生气,我今天既然来了,只希望两家都能好,家中艰难我何尝不知?是以当日再不愿您的安排,我也乖乖出嫁听从官媒了。林良侯对我并非无情,只是人在气头上,在里正家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事儿,我呢,是希望您能把嫁妆还给我,或者把我原来积攒的银钱箱笼衣物还给我,我才能好好赡养董小君啊。”
宋惠君呵斥:“你还是要钱?!原来没出嫁时,你还算孝顺懂事,如今越来越不像话,既然你也不想养,我就把董小君卖了!把卖了的钱给你做嫁妆!”
说着,宋惠君哼笑着看商青鸾微变的眼光。
“这……行吧,您爱怎么着都可以,反正发卖有孕小君,这等有伤Yin鸷天和的事儿,与我无关,我也是寄人篱下,不想林良侯把我撵出家门,外人只会说,儿子被八十两银子卖了,连有孕的小君也不放过,商家嫡君心狠手毒,怪不得商家大少爷惹了官司,都是一脉传承的好啊~至于我呢,被林良侯解除婚约后,八十两银子还回去,我只好带着董小君回来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届时,您也可把我们父子三人一起都卖了,反正名声都已经臭了,臭了就臭了,您还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