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外面看不到里面,但他要总在这里站着,她们也没法回家了。
沈六姑娘怯怯地说道:“要不,姐姐去见见他?”
宋卿言也觉得这样不是个事儿:“我要去了,岂不是只留下你一个人了?”
沈六道:“不碍事的,我还有叠翠和绿袖跟着,况且,我与二哥说好了,一会儿他下了衙就过来接我。”
宋卿言光想着穆煦的事儿,倒也没留意,沈于城怎么会知道她们在哪个茶楼。
她带着青樱,跟着蔡勇下楼,转到了茶楼后面。
穆煦正坐在一辆宽大的马车里等着,见她们过来,一伸手就将她拉进了车里。
青樱上前去拦,早被蔡勇挡开了。
宋卿言一上车,马车就驶动了,她脚下不稳,差点被晃倒,早被穆煦稳稳地扶住了腰.肢。
宋卿言脸一红,将他推开,坐到了他对面:“不是说只说几句话吗?干嘛拉我上来?快停车。”
车轮辘辘行走在石板路上,穆煦脸也有些红,却不接宋卿言的话茬儿,只端了一盘子枇杷送到宋卿言手边:“这是南边新进的枇杷,你尝尝,酸酸甜甜的,我一直用冰镇着的。”
宋卿言哪里有心思吃:“不是说有话要说吗?赶紧说完了,我好回铺子。”
穆煦看宋卿言对枇杷不感兴趣,又献宝似地将那几身男装拿给她看:“我给你挑的衣裳,你看看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我叫人按你说的样子做好不好?”
宋卿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会想送我男装?”
“你不是喜欢穿男装吗?在兴安府时,见你穿过几次。”
那些衣裳料子Jing美,样式也很好看,宋卿言感叹,他的眼光竟然不错。最让她觉得惊奇的是,他还挺开明的。不像母亲、李家表哥等人,一看她穿男装,就说她胡闹。
穆煦察觉到她脸色好转,心里高兴得如同吃了冰镇枇杷似的,又拿出了那本讲胭脂的书和那一匣子珍珠:“这些都是送给你的,一会儿我叫人送到铺子好不好?还有两蒌子枇杷,你要是不喜欢吃,送人也行。”
宋卿言不接他的话,只问道:“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话?再不说我下车了。”
“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我请了大长公主进宫,帮我在父皇面前说合,我们的婚事父皇会同意的。”
说着,穆煦伸手,想去握宋卿言的手:“我叫人在南川湖定了一艘画舫,你不是喜欢游湖吗,在兴安府你请我在船上见面,都没说几句话,你表哥就赶来了……”
这话怎么听着还委屈上了?宋卿言向旁边一躲,抬眼看了穆煦一眼,见他果然脸色发红。
她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这个样子,倒好像她是那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似的。
宋卿言将这怪异的感觉压了下去,无情地说道:“游湖就不必了,停车,我要回去了。”
她掀帘子想叫青樱,不想穆煦怕她掉下去,伸手一拉,她不偏不倚地坐到了他腿上。
穆煦愣了一下,虽红了脸,却是牢牢地抱住了她不撒手:“你的丫头,我已叫蔡勇带到别处去了,等咱们游完湖,自然将她还你。”
“你,你怎么能这样!”宋卿言想起来,穆煦却不放手,她伸手去捶他:“放开我!”
穆煦一点儿都不想放开她,抱着她,整个身心都是愉悦的,却又怕她恼了,哄劝道:“我放开你可以,只是你不可再想着下车。”
“我偏要下车,你快放开我!”宋卿言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道。
“那我就不放开。”
“你这个样子,像个王爷吗?”宋卿言恼怒,刚才捶了他一下,倒捶得她手疼,就上手拧了一下他的胳膊,“快放手!登徒子!”
穆煦一点儿都不疼,只觉痒痒的,心神荡漾:“卿卿说是登徒子就登徒子吧。”
他心中甜蜜,是卿卿先亲的他,要说登徒子,也是她做的初一。
那他就做十五。
☆、赐婚
穆煦抱着宋卿言不放手,还一脸荡漾。
宋卿言又气又恼。
以前的他多纯情,给他包扎个伤口脸红,帮他熬个药也脸红,稍微说个什么话也脸红。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好像八百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宋卿言不再试图挣开他的怀抱,而是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穆煦终于觉出不对劲儿了,慢慢地松开了手:“卿卿,你怎么了?不高兴?”
宋卿言趁机起身,坐到了一旁,神情端肃,道:“我是个姑娘家,希望豫王殿下明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名份。王爷怎么能强行拉我上车?逼我去游湖?还对我如此……如此不尊重?”
穆煦看宋卿言并不是害羞,而是真生气了,才意识到自己忘形了,红着脸致歉道:“对不住,是我孟浪了。至于名份,你放心,很快就有了。”
“不管怎样,我如今与豫王殿下没有任何关系,还请豫王殿下赶紧放我下车。我不会跟你去游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