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言本在犯愁,听了这话,忍不住一笑:“娘,以前你不是最嫌弃哥哥动不动就动粗吗?”
李氏伸手拍了女儿一下:“你还笑!”
小厮又飞奔来报:“太太,姑娘,豫王殿下派人来了,把那个书生和胖妇人抓起来了。说是他们收了钱财,特意跑来闹事的。”
“是吗?”宋卿言有些惊诧,他怎么知道她家出事的?
李氏先是高兴:“这下好了,叫这些人再胡说!”
接着又担心起来,豫王殿下一出头,不就更说不清楚了?
母女二人去了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陈贵正站在门首,朗声道:“我家殿下早在五年前就与宋三姑娘定下了亲事。是沈家耍了手段,蒙蔽了圣听,皇上才下了退亲的旨意,转而为我家殿下指婚沈家二娘。宋姑娘对我家殿下至死不渝,前段时日,还特地跟我家殿下到兴安府去查案,又怎么肯与沈家一个庶子定下亲事?这一切不过是沈家趁我家殿下不在,威逼于宋家。”
“啊,竟有这种事?”底下的人交头接耳。
陈贵又道:“前一阵子被抓的那个贪官,指使侄子强夺人田地的哪个,叫什么来着?”他挠头做思考样。
人群中有人答道:“余高,前顺明府尹。”
“对,就是哪个狗官!”人们群情激奋起来。当年,人们可没少受那个贪官的苦。他那混账侄子在京城里简直就是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陈贵道:“那位余大人背后的靠山正是沈首辅。当年他贪下的银子大半都进了沈家的口袋。不然沈家怎能容他在京城横行这么多年?沈家要是清廉,哪里有银子养私兵?”
众人纷纷议论起了沈家的事,一会儿人就散了。
陈贵敲门进来,恭恭敬敬地对李氏与宋卿言说道:“夫人、姑娘放心,那些人不会再来了,殿下也派了人在附近看着。只是这几日街上不安生,沈家人虽然被抓了,但其党余不少,夫人和姑娘最好是不要上街,等沈家之事有了结果再出门不迟。”
李氏心有余悸,点了点头:“自是应当。只是陈爷,你说皇上退亲是受了沈家的蒙蔽,此话可当真?豫王殿下如此说,我家卿言以后……”
陈贵忙躬身道:“夫人,可不敢当,您叫小的小陈子就行。退亲的事,陈家虽没掺和,但这一次,我们殿下已经求了皇上娶三姑娘为王妃,都是沈家使了手段,坏了殿下的姻缘,那沈二公子才趁虚而入的。”
“啊?你家殿下,想要取我们卿言为妻?”李氏惊呆了,她怎么从来就没听过什么风声呢?
“是的,千真万真。三姑娘没跟您提过吗?”
李氏转头看向宋卿言。
宋卿言:“娘,我回头跟您细说。”
送走了陈贵,李氏就将宋卿言关在了家中,再不许她出去。
朝堂上也有了新变化。
有御史以穆煦以权逼人,谋夺臣妻,罗织罪名陷害沈家为名,上折子弹劾了他。
皇帝是知道穆煦的,一直想要娶那个宋家女。沈家的那些罪行虽证据确凿,但不排除他以权谋私,故意夸大的可能。
这些日子以来,沈首辅不断上书,要求见皇帝一面。沈贵妃和二皇子也一直跪求换人审查沈家。
皇帝终于下旨召见了沈首辅。
沈同忠苍老了许多,以前头发还是半白半黑,如今不但头发,连胡子都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似是有人拿刀帮他刻了一遍,沟壑纵生。
“圣上——老臣愧对圣上啊!”沈同忠一进御书房的门,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咚咚咚地磕着头,老泪纵横,以至于哽咽难言。
皇帝心下感慨,沈同忠怎么说也为他办了二十多年的事,当年还做过他的老师。贪腐收贿之事,他也知道些,看在二皇子的面上,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了,可私养军队……任何一个君王都无法容忍。
皇帝沉着脸道:“沈同忠,你还知道愧对于朕!”
“臣悔啊!”沈同忠涕泪纵横,“臣不该因为一时担心,就答应了二殿下,替他养那些私军。皇上,臣这都是为了二殿下,为了皇上您啊!大殿下掌控了西北兵权,臣从没想过谋反,臣只是想给二殿下留一个保命的后盾而已啊!臣知错了,只求皇上不要为难二殿下,我们沈家的荣辱兴衰微不足道,皇上的江山社稷为重啊!”
皇帝听了这番话,原先的一分动容倒增加到了五分。他正要说话,就见沈同忠郑重地向他行了一个大礼:“能再见到皇上一面,微臣死也值得了!”
沈同忠突然向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力气之大,速度之快,就是站在皇帝身后的侍卫也没来得及制止。
皇帝惊得向后猛地靠到了龙椅上。侍卫上前,伸指一探,已经没了气息。
看着地上的一大滩血,皇帝镇定了一下,轻叹一声,吩咐道:“好好收敛了吧。”
沈家的案子,皇帝发了话,沈同忠以死谢罪,革除一切职务,免去尊号,准予以庶民安葬。沈家男丁中,沈鉴和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