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伞二十两银子,一把折扇五两银子总共卖了六十七把,那把镂空的卖了十两银子,这边加上府城省城,一把扇子半两银,卖了二百一十把。”
张掌柜拨着算盘,道:“扇子定好的是四六分,姑娘拿四,刨去本钱是二百六十四两,给姑娘的是一百零六两银子。”
顾筱听张掌柜说一百零六两银子,人都傻了,她一文钱一文钱地赚,现在一下子就赚了一百多两银子,这还没算伞的钱呢。
张掌柜又道:“油纸伞和那把镂空扇子是姑娘做的,所以姑娘拿六,张某四,材料本钱是姑娘出的,路上的人力物力不好算,就去了吧,姑娘得三十两银。”
算盘响了片刻就停下了,那算珠还在动,张掌柜道:“我给姑娘备了一百三十两的银票和六两碎银,姑娘请收好。”
顾筱真没想到能赚这么多,她还想,油纸伞最多卖十两银子,张掌柜分她一半,她就能攒够七两了。
竟然有这么多钱,她完全可以离开沈家,一百多两银子,她花的也不多,以后吃穿不愁,可以做各种各样自己想做的东西。
顾筱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和银块,突然想起了沈羲和拿走两文钱的样子。
从她手里拿了两文钱。
顾筱心思几乎写在了脸上,张掌柜看的却是心惊rou跳。
这钱多不多,当然多!
张掌柜半辈子下来也就存了二百多两银子,全拿来租铺子了。
可是现在就快赚回来了,一个月,就赚了二百两银子。
如果不是他,顾筱赚不到这么多钱,那把七十二根伞骨的油纸伞兴许就跟街上的普通的伞一样价钱。
若没有顾筱,张掌柜还在卖书呢,原本书坊的折扇才多少钱,几十文而已。
张掌柜道:“姑娘,盛京城的贵女还等着你的油纸伞呢。”
顾筱把银钱收起来,她没拿钱袋,于是放进了沈羲和的钱袋里。
“我这些日子做了一把伞。”顾筱把伞拿出来,她怕沈羲和看见,送书前把伞藏书院外头了,出来才拿。
张掌柜:“……就一把?”
顾筱点点头。
张掌柜大口喝茶,“这么多天姑娘就做了一把伞?”
顾筱忙着刻字,哪儿有空闲做伞呀,“就一把。”
现在有钱了,肯定把时间全花在刻字上。
张掌柜又喝了一大杯茶。
做生意讲究一个应时季,就好比冬天卖不了扇子,夏天卖不了厚衣服。
马上就是六月,折扇和伞也就再卖两个月。
张掌柜道:“顾姑娘,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和你做桩生意。”
“盛京城多宝阁一年二百两租金,伞和扇子的利润姑娘也看见了,张某想和姑娘合作。以后多宝阁我是大东家,姑娘是二东家,五五分成,当然,姑娘想当大东家也可以。”
盛京城寸土寸金,一个卖Jing贵物件的铺子,分她一半……
顾筱是个容易知足的人。
兴许别人听了可能自己去盛京城卖了,干嘛赚一半,全赚了多好。
可顾筱觉得分一半已经很好了,如果张掌柜不提,顾筱兴许一个月就做一件。
可张掌柜提了,谁嫌钱多呢。
顾筱打开钱袋,把那张还没捂热乎的一百两银票拿出来,“大东家,这是铺子租金。”
张掌柜达成所愿,松了口气,若顾筱不答应,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多宝阁以后只卖扇子吧。
张掌柜写了字据,让顾筱过目。
上面写了铺子租金,装潢,请的活计,条条款款。
顾筱一个字一个字看完,写上名字,按了手印,又从钱袋里拿了十两银票出来。
一下子全没了,装潢,请人的钱,顾筱就剩二十六两银子了。
张掌柜笑了笑,把银票收起来,“顾姑娘,那伞……”能做几把出来?
“我虽然没做过生意,但明白一个道理——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反而没意思了。这把伞上画的是寒梅,我可谓是再做一把伞。”顾筱话锋一转,“然后给掌柜看样别的。”
张掌柜心里痒痒,“是什么?”
顾筱道:“缂丝团扇。”
古人有云——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张掌柜知道顾筱做的扇子好看,反正顾筱做什么,他就去卖什么。
“这二十两银子给姑娘,姑娘做扇子也得用钱。”
做缂丝扇子得买蚕丝,顾筱想了想就收下了。
既然说了要做,顾筱出了书坊就去了布庄,她挑了蚕丝,几样染料,二十两银子就剩下十两。
从布庄出去,顾筱去街上买了只鸡又买了只鸭子。
沈羲和明天回来,沈大郎回来也就是这几天。
买完东西,顾筱赶紧回沈家。
活鸡活鸭还能养,顾筱就把它们放鸡圈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