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如果能把洒银纸做出来,以后用到的银子更多,哪怕盛京多宝阁赚得多,分到手里的也少。
毕竟还得攒钱买铺子,张掌柜的意思是,就算买不了租的这间,也得在盛京城内挑个好铺子。
盛京城的好铺子没个几千上万两银子还下不来呢。
数了银子,记了账,顾筱把明天夜宵吃什么写下来。
小笼包的蒸屉是她随手做的,可以放在大锅里用,蒸屉做好,以后做什么都方便,蒸饺,烧麦,还有各种蒸出来的小菜,比如糯米排骨,蒸鸡脚猪脚,还有各种茶点。
顾筱准备明儿吃蒸饺子。
多写几天,以后就可以抽菜单换着吃了。
顾筱吹了灯睡觉,旁边屋子沈羲和又看了一个时辰的书,他睡得晚起得早,早起读了会儿书,吃过饭就去书院了。
陈氏也早早起来,虽说中午才去书院门口卖卷饼,但上午也不能闲着,她在家里蒸包子,让大娃二娃去卖,一上午也能赚不少钱。
顾筱起的晚了点,她随便吃了点就回屋做银箔了。
银箔要锤的极薄,因为银质感特殊,所以做出来的银箔并非银光闪闪,而是像雪花霜挂一样。
锤银箔是体力活,顾筱看差不多了,便拿起来看了看,银箔比纸还薄还轻,上面有锤刻的痕迹,就像结冻的霜花。
做好银箔,下面要做的便是纸了,书坊卖的纸极多,有普通的宣纸,厚一点皮纸,贵一些的澄心纸,还有专门用于书信写请柬桃花笺等。
而洒银纸洒金纸书坊是没有的。
造纸分蒸煮,打浆,抄造,晾晒四步,顾筱做的洒银纸要在抄造这里多加一步,洒银箔。
以她一人之力做几刀纸是不可能的,不过顾筱可以先做几张,然后制成扇子给张掌柜看。
多宝阁有专做扇子的学徒,以后可以让他们做洒银纸。
造纸要用树皮,正好沈大郎做木工有剩的,把树皮放在锅里煮,煮过的树皮使劲捶打,使之变为纸浆。
纸浆里要加上漂白粉,为的是纸张白净明亮,接着把渗水的纸浆制成浆ye,然后用篾席捞浆,再洒上细碎的银箔,等着晾干就行。
听起来简单,可打浆却是力气活,做了几张纸顾筱就累的腰酸背痛。
晒了两天,洒银纸终于是做好了。
做好的洒银纸白净清透,上面有细小的银箔,片片恍若雪花,顾筱用洒银纸做了两柄折扇,连着剩下的两张纸一起带到书坊去。
张掌柜坐在窗边打着扇子,喝茶看账本,正看着,伙计敲门进来,“掌柜,咱小东家来了。”
张掌柜把茶杯放下,“那还不快请进来!把茶换新的,买的点心给端上来!”
顾筱一进来,张掌柜就道:“小东家再不来,我可得急死了。”
说话间,张掌柜把账本往前推了推,“缂丝扇子卖出去了,一起送去的几把团扇也都卖了!”
顾筱低下头看账本,“一把卖了二百五十两银子?”
账本上记得很清楚,两把缂丝扇子卖了五百两,绢布团扇五十两一把,纸扇十两一把,其他的是折扇,油纸扇,卖的也不少。
“供不应求。卖了两把是因为只有两把,若是多,几十把都卖的出去。”张掌柜人逢喜事Jing神爽,若不是缂丝扇子难做,学徒学的慢,他还真恨不得卖几十把出去。
顾筱道:“多了反而不值钱了。”
张掌柜跟着点头,“是这个理儿,小东家,走马灯和做永生花的法子现在应该已经送到盛京了……”
现在七月下旬,离八月十五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走马灯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再有永生花,且有的赚呢。
顾筱只是做东西,张掌柜则要打点多宝阁上下,人脉关系人情走动,也是辛苦。
顾筱道:“那正好,我新做了一把折扇,掌柜的看看。”
张掌柜一听是折扇,想看的心思就没那么大了,顾筱做的折扇是他见过最雅致最Jing巧的,再做无非是扇面扇柄不一样,但也是一个路子。
在他眼里,那些扇子已是登峰造极,无人能出奇右,顾筱也不行。
“那我看看。”张掌柜接过折扇,暗自打量,扇柄就是普通的扇柄,没甚出彩的地方,他打开扇子,眼睛立刻直了。
“这是……”
干净整洁的扇面画的是雪,雪是用留白法画的,墨色的山水,留白处便是雪。更妙的是扇面上嵌着银箔,就好似天上摇摇曳曳落下的雪花。
“这是洒银纸……”张掌柜见过洒银纸,银子是钱,可见洒银纸有多贵,也就是盛京用洒银纸多,多用来抄佛经。
没想到还能做成扇子,雪花银雪花银,银子像雪花一样,银箔不就像雪一样吗。
真是空有纸却不知怎么赚钱。
张掌柜觉得自己拿的不是扇子,而是大把的银子。
“雪有雅称,寒酥琼英六出,掌柜叫什么都行。”顾筱觉得扇子好看是好看,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