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单上就四样,汤面拌面,又分素的和rou的,顾筱坐在柜台后头,“客官想吃什么,可以看菜单。”
食肆不小,六张桌子上头有筷子辣椒油蒜瓣,干干净净,看着还怪冷清的。
客人穿着一身湛蓝色的稠衫,一张脸又胖又圆,还蓄着两撇小胡子,他把菜单拿起来,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这时候还没什么广告效应,他还是见门口招牌上面画的好吃才进来的。“拌面是用什么拌的?”
顾筱笑着道:“是调好的芝麻酱。”
里头放了盐,各种调料香料,沈家食肆开了半年多了,陈氏明白做吃食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所以麻酱的味道改了好几回,食肆生意也越来越好。
“那就一碗加rou的拌面。”客人年纪不小,专爱找这种味道好的小馆子。
跟他一块来的高瘦,他伸着脖子看了两眼菜单,“那我也要一碗rou拌面。”
顾筱冲后头喊了一声,“铃铛,两碗rou拌面。”
一碗面八文钱,可算是开张了。
铃铛在厨房,听见声音呼出一口气,赶紧往竹篓里下面。
一个竹篓里下二两,面煮好先淋两勺芝麻酱,然后撒葱花rou碎炸豌豆,煮好的面端到前头去,两位客人从竹筒里拿了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面给拌匀了。
每根面条上都裹了芝麻酱,还沾着rou粒,他夹了个炸豌豆吃,又香又酥,八文钱一碗面,比在大酒楼里的吃鸡鸭鱼rou还舒坦。
一碗拌面就二两,两个大男人还吃不饱,“掌柜的,再要一碗加rou的汤面。”
“我也是,没道理吃不过你。”
汤面和拌面有区别,虽然都是骨头汤煮的,都撒麻酱葱花炸豌豆,但是,拌面里头的rou是羊rou片。
切薄的羊rou片用骨汤一烫,就变得嫩滑爽口。
大热天,两人一人舀了一勺辣椒油,吃的满头大汗,动都懒得动一下。
“掌柜的,结账。”客人以手当扇,在嘴边扇风,他数了三十二个铜板给顾筱。
对面那个也要掏钱,“不用你请,我带钱了。”
“下回你请回来不就得了,”客人拍拍肚子,转头问顾筱,“晚上什么时辰打烊?”
顾筱不指望靠这个赚钱,她道:“过酉时打烊。”
客人点点头,“那还挺早,咱们走了。”
能这么问下回应该还会来,顾筱把铜板放钱匣子里,三十几个往里头一洒,叮当作响。
还是赚钱好,多卖几份,晚上想给沈羲和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中午,就来了十几个客人,不过要的面多,要两碗得多,肚量大的能吃三碗。
桌上辣椒油和蒜瓣下的特别快。
过了午时,顾筱把打烊的牌子挂上,然后和铃铛一块简单吃了点,客人少,碗筷她自己刷就行,刷干净的碗筷再烫一边,等傍晚,来食肆的人比中午多了些,但比起旁边卖吃食的,人还是少。
过了酉时,食肆就不接待客人了,等最后的客人离开,两人开始吃饭打扫屋子。
刷碗烫碗擦桌子拖地,收拾干净了,顾筱拉着铃铛一块儿数钱。
一碗素面五文钱,加rou的八文,买素面的少,多是买rou的。
这一天,卖了五十一碗加rou的,二十二碗素的,一共收了五百一十八文钱。
铃铛认认真真数钱,“师父,是五百一十八文钱。”
账对的上。
省城羊rou三十五文一斤,猪rou十八文一斤,青菜萝卜便宜点,辣椒芝麻,面调料,抛开成本,赚的有一半多。
铃铛欢喜极了,“师父,好多钱呀。”
顾筱点点头,“是不少,以后生意会更好。”
省城繁华热闹,生意比县城好做。
顾筱得打算请两个帮工。
她直接去了人牙子那儿。
人牙子手下有不少人,有家里穷被卖的,被拐的,还有在大户人家做活惹了主子被赶出来的。
在铃铛在这种地方呆过,她不敢乱看,一步不离紧紧跟着顾筱。
人牙子脸上堆满笑,“姑娘想要什么样的?是陪玩解闷的,还是干活粗使啊。”
顾筱默了片刻,“我想要两个干粗活的老婆子。”
“好说好说,前阵子有个被主人家赶出来的,可是个老人,就因为说错了话,还就赏了板子被赶出来了,我瞧姑娘是个仁义人。”人牙子舌灿莲花,“另外一个呀是家里穷,就剩她一个了,能省不少麻烦事儿,姑娘捏着卖身契,她们不敢顶嘴造次。”
人牙子领着顾筱去看,两个妇人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四十多,看着干净利索,就是因为受过苦累显得年纪大,脸上都是皱纹,两鬓花白,看着还没周氏年轻。
顾筱想找干粗活的,年纪轻的不乐意,小孩子又干不好。
大约因为原身是被卖的,她心里不是滋味,“我带你们走是去干刷碗打扫的活,你们愿意吗?”
两人一个姓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