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陈氏麻溜地把生蚝放炉子上烤,大娃送过来的比在街上买的还新鲜,碳火一烤,慢慢香味儿就出来了。
微微泛黄的蒜蓉,还有红红的辣椒圈,金黄色的油冒着小泡,闻起来那叫一个香。
一盘烤好,大丫赶紧给送出去,很快,她又回来说,“五份烤生蚝!”
其中两份是刚才那桌点的,三份是别人点的。
陈氏高兴地哎了一声,“跟客人说很快就好,别着急!”
来食肆吃饭的就没有差钱的人,从前好几份小笼包寿司卷往外带,哪儿会嫌贵。
不买无非是怕不好吃,看着别人一口一个,蒜蓉生蚝一起吃,香味儿飘到自己这儿,是抓心抓肺地想。
一个中午,就卖出去了三十多份生蚝,还都是一份一份卖的,这就三两多银子。
碳炉子烤的慢,这些人也不急,就坐在堂厅慢慢等,等中午忙过了,陈氏站起来揉揉腰。
陈氏蹲着烤生蚝,一中午腰就没直起来过,累是真累,高兴也是真高兴。
一想这些生蚝是她儿子跑了几百里寄过来的,陈氏就与有荣焉。
长这么大,总算能干点正事了。
陈氏早忘了当初她说什么也不乐意大娃去抚宁,现在只想着生蚝多少斤,能卖多少钱。
两大袋子,有五六百斤呢,这要是全能卖出去,就五六十两银子。
陈氏心里算着账,腰也不疼了,还主动问顾筱烤架啥时候好。
顾筱十天前订的,铁匠说半个月能好,明天可以去问问,加点钱也行的。
陈氏:“那一会儿让二娃去问问,晚上买生蚝的人应该多,咱们先吃中午饭,歇一会儿再干。”
顾筱揉了揉手腕,痛快答应了,“要是忙今晚上就不回去了,明天应该还有人送生蚝。”
搬了新家食肆还留了被褥,就是怕哪天下雨下雪不好回去。
中午饭就是火锅面,吃完饭顾筱把一麻袋贝壳弄屋里去了。
运过来的贝壳有碎的,顾筱把它们分类整理好。
海边的贝壳是最常见的东西,渔家小娘子会捡贝壳串手项链,没有金银玉饰,这就是最好看的装饰。
白色贝壳最多,上面有浅浅的纹路,还有粉色,黄色,紫色,蓝色的,除了贝壳还有螺类。
顾筱一边翻,一边把贝壳放进木匣子里,翻到最里面还有一封信。
大娃写的。
沈大娃远在抚宁,信塞在了装贝壳的袋子里。
贝壳他是按斤收的,一斤五文钱,都是村里的小孩子从海边捡的,看见漂亮的大娃就多给一文钱。
一麻袋贝壳才花了二百三十六文。
以后再送贝壳,他就只挑好看的了。
珍珠倒是遇见了,可也是真贵,一颗就几百文,他找了几家养珠贝的,得再问问。
生蚝是八文一斤收的,路费来回二两,四天差不多就能送来,一日送一次。
大娃说海边除了章鱼还有别的海鲜,多得很,海边的村民世代以捕鱼为生,跟盛京广宁不一样。
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盛京,这事千万别和他娘说。
生蚝是给家里买的,贝壳是给顾筱带的,他跑来跑去,钱转手又转出去,自己还是那个样子。
沈大娃想倒腾点东西。
他写信是从渔家借的笔,郑家一大家子供一人读书,那个小公子才十岁,就有大人模样了。
沈大娃放下两文钱,“多谢。”
沈大娃现在借住在郑家,一个月给二百文钱的伙食费。郑家有两个姑娘,大的今年十六,小的才十二,沈大娃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郑姑娘了。
沈大娃知道自己是外人,平时能避则避,避不过了就打个招呼。
他看了一眼,姑娘模样就印在脑子里了。
圆脸大眼,脸被海风吹的有些红,但看着十分可爱。
郑姑娘点了点头,“沈诚。”
大娃挠挠头,对这个名字还是不太适应,在家里都喊他大娃的,“我往家里写封信,冲你弟弟借了笔墨,多谢!”
两人总共说了两句话,就错开了。
沈大娃把信塞贝壳袋子里,然后去村子里看海货。
村里渔民一出海就是好几天,带回来的海货应有尽有。
从海城往盛京送海货的就一家,他也可以。
大娃也不嫌天冷,在港头看鱼,出海的鱼死的很快,现在冻的邦邦硬。
渔民要把鱼卖的县城,一斤十几文钱。
大娃想,他收海货如果能便宜一文钱,就有赚头。
再说顾筱把贝壳分类整理好,先做了一个风铃。
竹枝做成六角形的架子,打了六个小孔,贝壳是用银链子穿起来的,先是白贝壳,再是橘黄色的扇贝,粉色的小贝壳,最下面带点点的小海螺。
风铃挂在窗前,风一吹就有声音。
顾筱做了一个风铃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