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谁不知道他们这店是三公主的呀,否则哪有这样的好差事。
温知著:“那你让掌柜的出来,给我们治罪吧。”
伙计:“哼,你的激将法不管用。”
宝叶:“不敢叫,说明你狐假虎威,装模作样,其实你根本没见过三公主!”
被拆穿的伙计急了:“胡扯,我没见过,你见过不成?”
宝叶声音很大:“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眼前的就是你口中的三公主,还不快叫掌柜的出来!”
伙计如雷轰顶,哑在当地。
半晌回过神,他口不择言大喊:“不可能!你骗人!掌柜的是我舅舅,他说三公主就是个草包,不会管店里的事,几年也不来一次。”
“好啊,掌柜暗中诋毁皇室。还有你,辱骂公主,就等着吃牢饭吧。”
宝叶撞开他,伸着脖子对里头大喊。
“掌柜的是死了吗?主子来了,还不出来?难不成,八抬大轿请你?”
田福顺早听见外间吵嚷了。
他给自己倒杯茶,悠哒哒喝着。
吵就吵呗,吵了也白吵。
突地,他听见宝叶的喊声,心下一惊,猛然站起身,不小心带翻了刚倒的茶水。茶水滚烫,一滴没剩全泼自己身上,烫得他脸色扭曲,疼得要命,也顾不得了。
三公主来了?
这还得了!
他赶忙跑出去,边跑边安慰自己:不怕,指不定吓唬他的。
一到前厅,他先看见宝叶,蓦地松了口气。
还好……
一口气还未出完,宝叶让出身子,露出后面的温知著。
温知著笑看着他,淡淡道:“田掌柜,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扑通!”
田福喜跪在地,强作镇定。
“三……三公主,小的给您请安!”
后面的伙计,瞬间傻了眼,呆若木鸡。
真是三……公主?
他刚还骂了她?
登时,如一滩烂泥,软倒在地,脸色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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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著坐在软座上,两个伙计吓得惨无人色,如鹌鹑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田福喜好点,恭敬地立在旁边奉茶,一脸谄媚:“三公主,这茶合不合您的胃口?”
温知著挑眉:“不合,怎么办?”
田福喜:“小的立马给您换新的。”
温知著又问:“人也不合口味,一并换新的吧。”
田福喜讪笑:“公主,你说笑。”
室内阒然,温知著把茶盏放在桌上,不轻不重的声音撞得田福喜心里直打鼓。他小心看着温知著的脸色,愈发觉着不对。
“田掌柜,我这人从不说笑。”
一字字敲在田福喜心里,如鼓槌落下的击响,明明白白告诉他这是真的。
电光火石间,他心思百转,”扑通“跪在地上,声声泣泪:“公主,小的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
“是吗?”温知著悠悠反问,“反正,我在上京也不图什么温良贤淑的名声,处置一个下人,为何不能?何况,这下人吃里扒外,吞没我的私产,处置了又如何?”
田福喜战战兢兢趴在地上,额角逐渐渗出一层冷汗。他竭力控制着发抖的身子,为自己辩言:“小的冤枉,小的不敢!”
“冤不冤枉,看看账本便知。”
温知著瞥了眼另一个伙计。
“你去,把账本找出来。”
被点了名的当即不敢言其他,哆嗦着起身,去找账本。
“宝叶也去。”
“奴婢遵命。”
外间,田福喜低着头,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打在地上,旋起一朵朵水花,绚丽的姿态仿佛在嘲弄他昔日的自大。
他哆嗦着嘴唇,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意:“公主,小的……真的冤枉。”
“放心,你真清白,我不会冤枉你。”
温知著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我也是大印子民,遵纪守法。”
田福喜:“?”
他趴在地上,后背几乎要被冷汗浸shi。
温知著瞥他一眼,暂时没有发难。
一会儿,宝叶与那伙计拿着账本出来。温知著一页页翻过,脸色越发不好看。
不是铺子不赚钱,而是有内鬼,中饱私囊。
饶是之前有猜到,看到那一笔笔不小的款项,温知著真是怒从心起。
实在可恨。
田福喜偷觑着她的脸色,心里最后那点侥幸心理也没了。
这个账本是有问题的。
一开始还好,后来他见三公主总不来,也不查账,索性敷衍得直接摆在明面上,想着真要查账,他再现倒腾一个,平了账面。
结果,温知著突击而来,他没做好准备。是以,那些龌龊也都原原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