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差点直接站起身,险险克制住。
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患得患失之心又敦促他有备无患。
胤禛内心煎熬半晌,侧身喊了一下身边的喇嘛,肃着脸道:“什么样的弟子,佛门不收。”
喇嘛不知胤禛何有此问,还当胤禛是在和他探讨论辩:“佛度众生。”
“……”胤禛深吸一口气,“什么样的弟子,大师看了会厌烦?”
喇嘛淡然一笑,做拈花状。
胤禛:“????”
我不是在跟你打机锋啊,是认真问这个问题,你能不能世俗的回答一下。
胤禛只能问得再直接些:“若有一人,辱佛、骂佛,大师可还会想度他?”
喇嘛神色一肃,坚定合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胤禛瞳孔剧震:“…………”
怎么的,什么意思,我要是去五台山辱佛骂佛,五台山的和尚反倒会追着我要收徒吗??
第37章
青阳是在桂花香中缓缓醒来的。
闭着眼睛, 将睁未睁时,他还迷迷糊糊地想:这都十月快十一月了,桂花不是早谢了?
小窄巷附近种的桂花, 是朱砂丹桂, 花期很短, 集中在九月下旬到十月上旬。因为名字又和道门常用的朱砂相合,很多时候信众来上香,就会摇一小包新鲜的,送来观里。反正青阳是有信心,这个时节但凡有一株朱砂丹桂还没谢,都被摇光了。
正纳闷着,青阳就听一声特别轻、试探一样的:“啷啷。”
青阳:“……”
靠!青阳瞬间清醒了,猛地坐起来:“师——嗷!”
额头撞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大约是某位假师祖的下巴, 青阳眼泪汪汪揉着痛处:“师祖怎么来弟子的寮房, 这多不合规矩。”
正要掀开被子, 翻身下床, 一道清凉的体温突然悄无声息地贴上了青阳的额头,殷凉的广袖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扫过青阳的鼻尖。
“……”青阳一时都僵住了。
额头撞击处被人用指腹轻轻按揉, 催发着法力揉散疼痛,带着小心翼翼, 如同蓝鲸想要用它数米长的鳍去抚摸一下海底沙岸上匆匆溜过的海兔。
“……”青阳平生都没和师父这么亲近过,被揉了几下, 绷直的腰背就忍不住软了下来, 默默闭上想要驱客的嘴。
还……还挺舒服哈, 这个按摩手法抵得上专家号了。为了甜食可以这么拼的吗?
青阳看不见, 正专注地给他揉着额头的罗睺表情是多么心虚,或许还有几分自己都没发觉的疼惜。
他进门当然不是为了给小道士按摩来的。带着拨浪鼓,本是想进门就重重摇响,好质问小道士为什么他都回应撒娇了,小道士还言而无信,不给自己做甜点,结果进门就愣住了。
这还是罗睺第一次进入青阳的寮房,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亲身体会到这寮房有多小。他那黑裳青氅,放在主殿还能显得颇有气势,进这寮房,就只显得碍手碍脚。
罗睺用力把大氅和黑裳往扁了压的同时,感觉就像把自己进门前的怒气和底气一并挤出去了。
这小道士,怎么这么蹉跎自己的,就住这种地方?整个房间除了床、灯、蒲团,都找不到第四件家具。酒楼赚得那些个钱,难道都花在他身上了么……
两人各有心思,小小的寮房安安静静,只有淡淡的桂花香在萦绕。
气氛正静谧美好着,窗外一声尖叫划破青福观的清晨:
“啊——你这可恶的老头子,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下一秒,小小的青福观就像被这一声唤醒了一样,整个儿苏醒过来。各种声音陆续传来,鬼神窸窸窣窣地聚集起来吃香,时不时拌嘴打架一下,还有看戏起哄的声音。
青阳:“……”
养家的男人难道不值得一刻钟的享受吗?!
青阳叹着气掀开被子:“谢谢师祖,我去看看外头到底怎么回事。”
穿上自己洗掉色的道袍,青阳匆匆出门,就看见陈圆圆在一边美人落泪,一边极尽凶残地追赶沈万三:“你居然说都不和我说一声,就用纳兰明珠的钱在京都开青福酒楼的分店!说好的青福酒楼归我打理呢,你这么做,岂不是分我的红利给别人!”
“那还不是怪你太抠门!”沈万三叼着香,含含糊糊地嚷嚷。
别看沈万三是个老人的模样,好歹也是修鬼仙的,撩起衣袍蹿起来比陈圆圆还灵活,甚至都不耽误他吃香火:“那你倒是出钱开分店啊!我就把红利分给你。”
陈圆圆倒吸一口气,更加悲戚地指责:“怎么可以这样,你居然还要压榨我一名弱女子的积蓄。”
沈万三劝说:“不出不进啊,闺女。”
陈圆圆:“胡说八道!本姑娘只进不出!”
青阳无语,就是这种事情耽搁了他享受专家号的按摩吗?早知道他当没听见了。
成熟的养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