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佛祖手中持有一朵功德金莲,道祖鸿钧手中持有一朵净世白莲,剩下的两朵莲花,一个是灭世黑莲,本就属于罗睺,另一朵业火红莲,本属于冥河老祖,罗睺成圣不久后,直接寻了个“冥河创造阿修罗族,大肆吞噬生灵魂魄,造杀孽过重”的由头,光明正大夺了来,不单如此,还直接将阿修罗族扔下地府,成了永久的员工,为此受了大功德,堪称杀人诛心。
青阳看业火红莲,是喜庆的颜色,绝明看业火红莲,却都是冥河老祖当年气吐出的心头血……
有魔祖在等着,绝明和绝心收拾行囊的速度更快了,青阳简单拿了些银两衣物,匆匆赶来时,两个和尚已经低着头在罗睺身边排排站了,俨然像两个挨了骂的小学生:“……这干嘛呢,上车!”
罗睺还婆婆妈妈地说:“你怎么不把我那法衣带着。”
青阳已经开始爬莲花了:“又不做道场,穿那么花里胡哨干嘛……我就带了点平日里穿的普通道袍。”
罗睺不爽地哼了一声,驾驭着红莲一下将两个和尚撞上莲花,往黄河而去的同时,心里思忖着:是不是给小道士也做几件平时穿的道袍,还有那什么道冠,一字巾都洗得白了,系头上跟戴孝似的。
俩和尚艰难地扒在莲花上,被罡风刮得飞起,冷冷的雨重击在脸上,还是念咒加持,才得以安安稳稳坐在红莲上。反观青阳呢?一早就被罗睺护住了,别说雨了,风都吹不着他。
“……”绝心给绝明递了块帕子,两人默默地擦着光头。
好想学到,这样的本事……
胤禛受旨,带着康熙拨给他的人马,连夜往开封赶去。
趁着赶路,胤禛仔细研究了一下康熙给他的资料和密折:“……这次中上游未曾出现决堤现象,灾情主要集中在下游,张大人现在就在开封主持防洪?”
“是。”被康熙派来辅佐胤禛的张廷玉积极地道,“虽然有人一再弹劾张鹏翮大人,但圣上坚信他是如今面对灾情,最需要的人才。”
张廷玉很快乐,远离了总爱在他上班时间不专业地和他唠家常的上司,他充满了对工作的干劲!
四阿哥一看就不是那种爱聊家私的人,稳了稳了,只要不跟他聊家事,再难的工作他也当度假。
张廷玉这么想着,更加殷切地对胤禛道:“殿下,但凡有什么需要臣做的,尽管开口,臣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胤禛闻言,不禁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看了看张廷玉,内心犹豫。
这位小张大人,虽然年轻,但也算是皇阿玛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吧,这次还特地调来给他当副手。那,要不要借这个机会,旁敲侧击地给皇阿玛透露一点,我已经不爱学佛、所以希望能别再想把我塞去寺庙的真实想法?
胤禛矛盾半晌,极其委婉地道:“暂时没什么事,但却有个问题。这是我一个……同僚家里发生的事情。”
“……”张廷玉挂在脸上的微笑顿卡。
……不会吧,张廷玉垂死挣扎地想,虽然这话听起来像是“我家发生了个事儿,我想和你唠唠”的开场白,但这可是一向稳重的四阿哥,不会跟他讲家事的。
胤禛在心里组织语言,缓缓道:“他的阿玛……知道他一向信佛,便四下里造访名寺,想将他送进庙中深修。但其实,他已经不那么信佛了,这种情况,他应该怎么告诉他的阿玛呢?”
“……”张廷玉脸上的笑容寸寸破裂,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四阿哥如今空空如也的手腕上一落,随后慢慢地、丧失生志地低下头。
为什么,他只是想当一个专业的打工人而已,每天专心工作,定点下班那种,苍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
都说春雨连绵,但这场雨下的太久,也太广,宛如张廷玉的内心……
胤禛率领的队伍从京都一直到开封,非但没见到晴天,雨甚至还愈发的大。到了开封,堪称滂沱,就像有人拿着盆从天上一盆一盆地浇水一样。
“殿下,张大人已经在府里等着了。”张廷玉撑着伞,将胤禛接下来,明明是面对面,却几乎是喊着说,“这就是您后面一段时间要住的临时府邸,有什么短缺的,告诉臣知晓,臣与张大人说。”
雨砸在各处,发出聒噪的声音,胤禛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雨幕,恍然间只觉这世间只剩这雨一般。
他没久停,看张廷玉撑伞确实辛苦,那细胳膊都在抖了,赶紧匆匆迈步,走进府中。
张鹏翮就等在门口:“殿下往这儿走,这是中厅。还有三人臣想斗胆引荐给您,正是这三位,这几天帮忙修堤,还筹集到一笔银两,缓了燃眉之急。”
胤禛跟在张鹏翮身后,沉声说道:“皇阿玛相信你,你举荐的人,我也相——哕!!”
这门刚跨进去半只脚啊,胤禛就瞧见里头等着的人,其中有一个转过脸来,冲他露出惊喜的眼神。
灰僧袍,光脑壳,慈眉善目,手捻佛珠。
胤禛:“——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