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庭摇了摇头,又笑着叹了口气,“这鹿门别苑三年之内都是你的,你想把他们送到别苑里去也没什么不好,但是这张卡你收回去,我知道你原本是不太愿意掺和进我们世家里的这些事里来的,但我那天却仍让你参与了测试……楚沅,你既然获得了这种特殊的能力,那你应该也知道,这世界并不是常人眼中看到的那么风平浪静。”
“而你的能力远在许多人之上,我是希望,你能够到世家里来。”
这便是赵松庭唯一的目的。
“这事儿我再考虑一下吧。”楚沅思索了片刻,说道。
赵松庭也不再多说,只是道,“你爷爷nainai的事我马上就让人去办,鹿门别苑也一直有人打扫,里面的东西都是齐全的,人过去就直接可以住下,你放心。”
“谢谢。”楚沅应了一声,又说,“那我就先走了。”
赵松庭微笑颔首,看她站起来转身走到书房门口,打开房门走出去,他又不由地轻叹一声。
这个小姑娘,远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
他们今天这场谈话,也还是留有余地,那件尘封的旧事,她始终没有点破,大约是不太想跟他谈及。
“霜霜,站在那儿做什么?”赵松庭回过神,便见赵凭霜不知何时已经立在门口。
赵凭霜走进书房,“她是我的朋友,您不可以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她的嗓音平静,那双秋水般的杏眸里也是清冷的神情,一如赵松庭那位亡妻一般气质清淡。
赵松庭站起来,走到自己小女儿的面前,他伸手轻拍她的肩,不由失笑,“你好歹是我的女儿,你哪回看我为难过什么人了?”
“放心,她有她的选择,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彼时楚沅走出赵家大门,顺着人行道往右走了一段距离,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路灯下。
“容镜?”楚沅快步走过去。
“楚姑娘,你没事吧?”容镜一见她,最先将她打量了一番,随后才松了口气,“之前您失踪,我也没有办法回那边去了解情况。”
“只是胳膊受了点伤,也没什么事。”楚沅朝他笑了一下,她又想起刚刚跟赵松庭的谈话,神色便又收敛了些,“对了,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姑娘请说。”容镜道。
“我要把我爷爷nainai送到京都赵家的鹿门别苑里去住着,你也知道我这三天两头的老有人找事,他们二老这已经是第二次因为我而受伤了,我想让他们这后半辈子好好过,少点事儿去折腾他们。”
楚沅说着抬眼看他,“你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京都,我想拜托你替我多注意一下他们。”
“好,我知道了。”容镜点了点头,随即他又道,“姑娘你放心,赵家的家主赵松庭为人还是极正派的,是一个有才德的人。”
他这段日子都在赵家,对于赵松庭的为人也自然是多了些了解。
“嗯。”楚沅应了一声。
如果赵松庭想对聂初文下手,那么他们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赵松庭就应该不会放过他,更不会让魇生花还留在聂初文的手里,但这么多年过去,他即便是知道魇生花的在哪儿,也始终没有要争夺的意思。
虽然楚沅不知道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也能确信,他是不会伤害聂初文的性命的。
“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别送我了。”楚沅说了一句,率先往前走,又朝他招了招手。
容镜在原地看着楚沅的背影逐渐走远,他才回过身,将要往赵家的方向走去时,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道纤瘦的身影。
那个女孩儿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柳叶眉,杏仁眼,五官生得古典柔美,却偏有一种霜雪般冷沁的气韵。
于这茫茫夜色里,昏黄路灯之间,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容镜脚步一顿,稍稍皱眉。
但不消片刻,那姑娘却又若无其事般转过身去,就好像从没看到过他一般,朝着赵家大门走去。
容镜当然知道她是赵松庭的女儿,名叫赵凭霜,之前他去学校门口找楚沅时,赵凭霜就见过他。
她知道容镜和楚沅是认识的,但后来在赵家见到他,她却也没有多问些什么,也从未对任何人说起。
容镜看她背影半晌,便也抬步往大门处走去。
——
聂初文和涂月满还在医院没有醒来,楚沅没有回家,直接到了医院里去看他们。
大半夜的,她一个人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剥橘子吃,受了伤的手不太方便,她剥了很久,才把一瓣橘子喂进嘴里。
聂初文的脑袋包扎得像粽子,涂月满的腿还打了石膏,两个老人在病房里躺着,到现在还昏迷着,她在病房里坐着看他们,心里就觉得很不是滋味,便索性到走廊里坐着,守在外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楚沅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张薄毯子,应该是路过的哪个护士给的。
她掏出碎了屏幕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